第七十一章 龙颜大怒(第5/10页)战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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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而且战王也是靠了他们的臂助才得以集结兵力,趁势攻入上京,所以他们羌人自然要来分一杯羹,涂里琛还说道,辽国早已名存实亡,不如就把这顺州让给他做羌城。”

    其实这番话乃是拓拔战仔细思索后命铁胆剑卫教与仇横,拓拔战当日为集结旧部,故意命羌人假意攻打朔州,但他又怕被辽人耻笑自己与异族勾结,祸国殃民,因此一直把羌人软禁在北营内,虽然他许给涂里琛一座城池,但拓拔战心里压根未想过要践约,反而早有鸟尽弓藏的打算,准备等自己登基后就暗中灭了羌族,可在智保着耶律明凰逃出上京后,拓拔战就被迫改变了主意,因为他不但忌惮智的才智,更对这少年不惜一切的决绝手段胆寒,两相权衡之下,拓拔战宁愿被人知道他勾结羌族一事,也不愿留下智这心腹大患,所以他才设下这一条连环毒计,逼耶律明凰与羌人拼个你死我活,彻底染黑耶律明凰的名声,使智无法为这公主拉拢人心,积聚实力,而让仇横故意提起羌人助他谋反之事也正是为了激起耶律明凰的复仇之心。

    议事堂内众武将听了这番话果然大怒,人人痛骂出声。将破口骂道:“这该死的羌酋!和石敬瑭竟是一路货色!”

    虽然堂上诸人都是义愤填膺,但智却不象众人般怒形于色,相反,他的神色颇为阴郁,因为智心里很清楚,羌人早被软禁在上京城外的北营内,若无拓拔战的允许,羌人绝无法离开上京,所以羌人血洗顺州一事必是拓拔战暗设的圈套,但智却未猜到拓拔战用意何在,就算他是想利用羌人消减幽州兵力,那也该让羌人攻打幽州而非顺州。而真正引起智疑心的却还是仇横的言辞,方才发问试探时已觉此人说话太过恳切,根本不似弃城而逃的败军之将应有的惶惑狼狈,心神大乱。

    智正在凝神沉思,只听将已在向耶律明凰请命道:“明凰姐,羌酋如此猖狂,我立刻率人杀入顺州,不揪下这狗贼的首级誓不罢休!”

    堂上几名文官忙拦道:“将王不可,羌人足有数万,这一仗打去定会折损幽州兵力,我们此刻的大敌乃是拓拔战,正应养精蓄锐斗此强敌,怎可轻易出战?”

    将瞪眼道:“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睁睁看着顺州百姓被屠戮,他娘的,你们还算是官吗?”

    几名文官被将骂得一窒,又不敢与他辩驳,只得红着脸退开,却有一名年轻官员毫无惧色的上前道:“正因为我们是官,所以我们更不能轻易出战,因为大辽国的全部希冀都已在这座幽州城内!若我们在与拓拔战决战前折损兵力,就会使幽州陷入险境,那我们才是真正的无颜为官!”说话之人乃是幽州知事文吏安行远,他年纪虽轻,却极有骨气,是个只认事理不讲情面的硬骨头,平日深得耶律明凰信任,就连智也对他颇为嘉许,所以智特意任他做张砺的副手,既可帮张砺打理城中事务,也为了让他从精明过人的张砺处长些历练。

    这安行远一开言,几名文官顿时胆子一壮,纷纷据理而抗,其余武将也帮着将反驳,一时间文武官员争成了一片,文官主张固守城池,武将主张出征顺州,两边谁也说服不了谁,将心中虽然恼火,但也知这些文官都是为了大局顾虑,不愿在对抗拓拔战之前折损城中兵力,倒也不便发作,只得耐下性子与他们争论。

    一旁的猛却坐不住,他虽觉两边都有道理,但他最爱拉偏架护兄长,又生性胆大,蛮干惯了,指着文官就大叫道:“不就几个羌人吗?你们怕折损兵力不是?好!我一个人去顺州砸他们,你们这些文官就是酸诌诌的怕打仗,一群怕死怕事的缩头龟!留在这儿有什么用!这是议事堂,议事堂就是议完事就当堂开战的地方,你们懂不懂?饭桶!最没用就你们这堆文官!”

    “小七,你闭嘴!”智急忙喝止住这胆大包天的弟弟,见几名文官被猛说得满脸难堪,当下板着脸向猛喝道:“小七你胡说什么?武将主外护国,文官主内治国,各司其职,各有所长!你怎可胡说八道!若无文官主内集粮供饷,安定后方,武将怎能在沙场上一心征战!”

    喝止住弟弟,智又转头向安行远等人斥道:“大乱在前本该冷静应变,各持己见虽无错处,但你们怎可意气争执?似你们这般就是中了他人的圈套也不得知,顺州之事另有蹊跷,该怎生处理都需听殿下定夺!”

    幽州文武官员最敬畏的就是智,听他这么一说谁都不敢再吵,连安行远也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又一起看向耶律明凰,但见她的面色愈渐苍白,对堂上文武官员的争执视若未睹,只是失神般的望着堂外,良久才问:“仇横,顺州城内共有多少辽民?”

    仇横忙应道:“回殿下,顺州约有八万人口┉”

    “八万人┉屠我八万子民┉”耶律明凰娇躯蓦地一晃,痛惜之色从她眼中流露无遗,

    似是按捺不住心底悲愤,耶律明凰接连倒退了几步,身形已有些微微发颤,总管呼延年见她娇柔的身躯似乎随时要软倒在地,正欲上前搀扶,却被耶律明凰挥手制止,只见她又往书案缓缓走去,身子甫一碰到案边,便用双手撑在了案上,借着书案停住了颤巍巍的身子,似乎是不愿让人看清楚她脸上的神色,她的头深深低垂着。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恨意,这股恨意是如此汹涌,恨不得化为怒火烈焰烧尽一切。

    但是,除了恨,还有另一种更强烈的畏惧从盛怒中升起,这种深心的畏惧一直缭绕在她心底,就连她自己都为这种在心底深处暗暗澎湃的畏惧感到震惊,没有人知道,在这位绝色风华的公主心底还隐藏着这种畏惧,也许,就连智也不会知道,在来到幽州的这些夜晚,令她辗转难眠的并不只是仇恨,而是这深心的畏惧。

    这种畏惧已在她心底深处隐藏了很久,藏得很深,很深,却在此刻被这一阵仇恨撩拨而起。

    这畏惧并非是因为羌人而起,也不是拓拔战,而是人心,正是人心的漠然使她一直在深深畏惧。但这种漠然却不是智对她刻意流露的漠然,而是当大乱之时,上京城内那些臣民们的漠然背弃。

    正是这种不应有的畏惧,从她逃离上京的那一刻起已如噩梦般紧紧的缠绕住她。

    漠然,人心漠然,臣子背弃,天子失威。

    当拓拔战的黑甲骑军攻入上京时,当父皇护着她突围时,除了护龙七王又还有谁肯为他们而战?

    一国之君,这是何等的威势,可当她的父皇最需要他的臣子为他尽忠时,他们又在哪里?那一刻,那些终日里前呼后拥围绕着父皇的臣子们又在哪里?

    没有人,这些往日里满口忠心,满脸仁义的臣子都瑟缩一角,没有人敢挺身而出为了他们的皇上尽忠,只余下她的父皇率着义子们在国都中孤军血战,也许,这是壮烈,可这种壮烈却令她憎恨,因为她已在这场壮烈中失去了父皇。

    在上京城的南门外,在那辆凄惶出城的马车上,当父皇决意下车时,她永远记得父皇突然把她击昏时的眼神,这是她父皇第一次打她,也是最后一次。

    当她昏迷之前,清晰的看见了父皇眼中流露的神色,愧疚,担忧,不舍,这样的眼神一直印入她的心底,无论昼夜,无时或忘。

    父皇君临天下的气势,在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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