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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筱玖抬起头,才发现帷帐里并没有旁人,只一位明艳华贵的女子,卧在冒着花骨朵的桃树下。
益阳公主挑起细长的凤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杜筱玖。
“倒是个干净好看的孩子。”她坐起身,拍了拍身边:“过来,坐下。”
啊?
益阳公主,跟传闻里的精明跋扈,不一样。
杜筱玖再一次感叹,民间传言害死人。
她也没有矫情,依照益阳公主的话,走上前去在其手边正襟跪坐。
“多大了?家是哪里的?跟长兴伯什么关系?”益阳公主的问话,漫不经心,跟拉家常一样。
杜筱玖不相信她对长兴伯府,没有调查过,答起话来正正经经照实说。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益阳公主静静听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杜筱玖眼睛里涌上茫然,不解的看向对方。
益阳公主低着头,目光全投在手上的酒杯中,好似那句问话,只是随意的顺口一问。
桃花含苞欲放,树下美人脖颈优美,一扬手将酒倒入口中,优雅的……
杜筱玖只想出一个“美若天仙”,来形容。
如此的美,本就该随心所欲的活着。
益阳公主等不到她的回话,终于抬起耷拉的眼皮。
“说话呀。”
她温柔的声音,终于让杜筱玖醒过神来。
“梁哥哥他……”杜筱玖说道:“温润如玉。”
总不能给外人说,梁景湛龟毛、洁癖、苦大仇深、脑子有坑吧?
益阳公主愣了愣,突然哈哈笑起来。
杜筱玖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只能陪着干笑。
“温润如玉?”益阳公主笑出了眼泪:“是呀,本宫倒是忘了,此梁非彼梁!”
啥……意思?
杜筱玖更加的糊涂了。
笑过之后,益阳公主才说道:“长兴伯的跟本宫一位故人,重了名字。”
哦。
这是给自己解释,还是想讲古?
杜筱玖想来想去,没有公主给她解释的道理。
所以她乖巧的顺口问道:“殿下的故人,也叫梁景湛?”
益阳公主撇了她一眼,目光里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
“是呀,同名同姓,前几天刚去他坟前上了柱香,回京就听说新贵长兴伯,也叫这个名字;你说奇不奇怪?”
杜筱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但也没敢多想,还是顺着对方的话音点头:“许是天下重名重姓的人,本就是多的。”
大街上喊一声张伟,回头得人不要太多。
“十八岁的山匪,”益阳公主喃喃了一句:“进京就得万岁喜欢,前程无量呐。”
杜筱玖笑:“谢公主吉言。”
益阳公主默了默,亲自斟了一杯酒,给杜筱玖递过去:“听说你没了家人?”
杜筱玖心里一惊,她的身世,京里人这么快知道啦?
她接过酒,谢过之后,想了想,憋不住问道:“公主哪里听来的?”
“北地里,用心一打听,不就知道了。”益阳公主坐直了身子,盯住杜筱玖:“我从北地来,京里人可都知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
杜筱玖一脸的茫然。
益阳公主,说话没头没尾,她全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样子聊下去,自己还怎么打听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