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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筱玖面上绷着,脑子其实已经想到了天边。
反正问外面那些小姑娘,不一定知道。
益阳公主的年纪,同娘差不多,兴许还是认识的呢。
杜筱玖咳了一声,在心里为自己鼓了半天的劲儿,才开口问:“殿下,您说的那个梁景湛,可是梁将军家的?”
益阳公主又饮了一杯酒,轻轻“嗯”了一声。
杜筱玖脑子炸开了:“那个梁景湛,不会是梁家的三公子吧?”
益阳公主没有回答,甚至别过眼,漫不经心的看向天边。
这是默认了。
杜筱玖激动了,梁景湛顶着自己舅舅的名字,是不是打着刺激京中仇人的主意?
这也太危险了。
她脑子乱糟糟的,即想问梁景湛的事情,又要打听娘的往事。
落到嘴边,就有些语无伦次:“那梁家还有人吗?比如,听说,梁家还有个嫁出去的嫡女,也被连累了吗?”
益阳公主耳朵一竖,登时扔了酒杯:“慎言!”
“……”
杜筱玖呆住,明明对方先提的,怎么现在反倒要她“慎言”了?
莫不是,自己娘跑去延城县隐姓埋名,还真有别的隐情不行?
杜筱玖心里怀疑的种子,已经被浇灌的足够大了。
从娘在奴隶堆里扒拉出个假外家,她就感觉对不对劲了。
被齐喧疑问,自己爹是谁。
杜筱玖才想起来,梁景湛对自己讲了很多梁家的事情,独独没有她爹的故事。
进京见了梁景湛,她只要一提仇家和父族,对方就错过话题去。
杜筱玖心里,渐渐升起一种很狗血的剧情来。
“莫不是,梁家倒霉,嫁出去的嫡女,也被夫家给谋害了不成?”
杜筱玖脱口而出!
益阳公主站起身,一甩长袖,打下些许的桃花骨朵。
“本宫常年在宫里,那些陈年旧事,怎么会知道!”她喊道:“贺姑姑,本宫倦了,送杜姑娘回家!”
果然!
杜筱玖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否则一个公主,何须这般避讳。
怕是娘嫁的人,势力还不小吧?
想起梁景湛欲言又止,不想她插手的样子;
想起娘的隐姓埋名,被人谋害了性命;
想起自己的父族,很可能踩着娘的尸骨,爬到高位。
杜筱玖眼里冒出火来。
她还要问,之前那位贺嬷嬷忙走进来:“姑娘,请!”
对方是公主,这也不是她能撒泼的地方。
这点自知之明,杜筱玖还是有的。
她转身,正欲跟着贺嬷嬷往外走。
从外面又进来一位华丽衣裳的贵妇,仪态大方,风姿优雅,长相同益阳公主有些相像。
贺嬷嬷忙行礼:“静嘉殿下!”
来人正是本朝上官太后的亲生女儿,静嘉公主。
她的目光,在杜筱玖和益阳公主恼怒的脸上转了转,笑道:“莫不是我来迟了,益阳不高兴了?”
益阳公主脸色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对贺嬷嬷道:“送这位姑娘出去!”
有外人在,杜筱玖忙收了满心的好奇,跟着走了出去。
静嘉公主等人走了,又笑道:“你难道改了性子,不吓唬少年郎,改吓唬小姑娘了。”
益阳公主重新坐在桃树下,在姐姐面前,便不再掩饰自己的落寞:
“人生无趣,总要找些可乐的事情做。”
静嘉公主沉默过后,微微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这又是何必。
何况,他已经失踪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