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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为镇定,就好像世事本该如此一样,那伪装的模样,直到多年以后,还是让虞笑觉得敬佩不已。至少对虞笑来说,做不到像她一样,‘深情而又真切’。
“你是不是……也同样种了蛊毒?”虞笑望着她,一瞬不瞬。
慕容娴雅闻言,不由身形一滞,但她还是扯出一个笑来,答:“笑笑,我今日前来便只是照着公子所说的去做,只是,我知道你和陵羽多年走来不甚容易,所以我甘愿赴死。”
她大义凛然的说着,就好像在告诉虞笑,她从一开始便打算不完成吴幽交代的事情,只为一死。
但在临死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还虞笑一个自由,两人若是终归要有一个活不下去,那她盼着是她自己。
“阿姊,那解药,你自己服下罢。只是慕容家,你再回不得。”说这话的时候,虞笑已然是决定,放慕容娴雅离开,所以,她所思所想,皆是在为慕容娴雅考虑。
慕容娴雅笑了笑,一派从容:“笑笑,那解药是我带给你的。我与你中的蛊毒不同,怎可随意服解药呢?至于我……我说过你不必去顾忌什么,就让陵羽杀了我罢,我扮作你是真,潜入襄军亦然是真,但你要知道,我从来不会害你,若非我一直被牵制着,早些时候便想与你说……我就在吴军之中!”
这些年,吴军与襄军交战频繁,吴幽一度抵挡甚至是与陵羽抢夺城池,他在吴国的威望愈发高涨,只要襄国战败,他便可入住吴王宫,成为吴国的君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阿姊,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虞笑看着慕容娴雅,心中决议已然清明,她没有多说什么,很快离开了地牢。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慕容娴雅本该情绪复杂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怜悯之意,那怜悯中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阴冷,就像是蛰伏在暗中的毒蛇,就等着有朝一日吐着信子,将敌人一口咬死。
……
……
虞笑离开地牢之后,便与陵羽交谈了许久,慕容娴雅的出现,襄军已然知悉,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要陵羽斩杀慕容娴雅。
他们不知道,慕容娴雅其实是虞笑的胞生姐姐,更不知道,慕容娴雅其实是吴幽的妻子,若是知道的话,谁也容不得慕容娴雅苟活,毕竟吴幽如今,正是襄国士兵的眼中钉肉中刺。
陵羽对此,不如虞笑那般只重感情,故而他思索了一番,便让巫医检查了慕容娴雅所说的解药。最后发现,解药无错,在虞笑服下之后无甚大碍后,才放了慕容娴雅离开并对外宣城,慕容娴雅已是被处死。只是,在离开之前,他特意派遣了好些人护在慕容娴雅身侧,并拿了银两,让慕容娴雅暂找一处屋所住下,等着两军大战结束。
谁也没有想到,慕容娴雅离开之后,两军再度交战,而这一次吴军就像是早早知悉襄军的阵仗一般,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我至今,仍旧记得那场大战。”虞笑回忆着,视线微微模糊起来:“阿羽挡在千军万马之前,被乱箭射穿胸膛,那时,我就站在城门之上,我替她受住城门,却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飞箭之下……”
他最后的一眼,是对着她的方向,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就是虞笑也全然看不清楚。她隔着尘土飞扬,隔着呐喊冲天,红衣如风,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那一日,天地失色,她甚至连陵羽的尸首也没有找回来,只蓦然愣住,整个人浑身冰凉。
陵羽死了,毫无征兆的死了。只剩下她一人,为他守着城池,挡住吴军的兵马。
可世事难料,就在那天夜里,百里徒叛变,将襄军最后的希望,也掠夺彻底。
“我守不住这座城,阿羽也死了。”眼角的热泪,被她逼着收了回去,她唇边含着笑意,是那么的绝望凄凉:“我看着紫玉和阿羽帐下的那个青年,死在我的面前,看着叶榛赤红着脸,护在我的面前,一口一句夫人,要我离开……”
鲜血浸透她的眼底,映入眼帘的皆是殷红一片,她看着无数熟悉的人,死在她的面前,看着五年来,那些以夫人唤她,愣头青似的将士血肉分离……整整一夜,火光冲天,声嘶力竭的呐喊,响彻黑夜。
“分明我说过……分明我和阿羽说过的,他若是死了,我也绝不苟活。”虞笑一字一句,哈哈大笑起来,脸容清丽,神色却比哭还难看:“可我服药的那一日,巫医诊治,说我腹中怀了阿羽的骨肉……”
虞笑永远记得,那日午后,阳光明媚,巫医诊治,发现她已然怀了一月身孕,陵羽闻言,欢天喜地,堂堂七尺男儿,抱着她却是红了眼眶,口中喃喃的,只是初为人父的喜悦。
他说,若是男儿,便起了名字,唤作陵肖,谐音笑。若是女儿,就唤作陵潇潇,同样谐音笑字。
他那样欢喜,抱着她转个不停,好几次说过,一定要早些结束与吴国的交战,他说军中生子不易,定然要带她回都城,好生将养。
可战争的确结束了,他却不在了,来不及带她回都城,便兀自先她一步离开。
她有时候会去想啊,陵羽被飞箭射穿的那一刻,究竟说了什么?是让她快跑呢,还是……旁的什么?
她不知道,一辈子也无法再知道。
但她腹中有陵羽的骨肉,他唯一留下的血脉啊,所以她还是逃了,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这硝烟处处的炼狱,回到他的家乡去。
她登及穹顶,爬到楚河山上,冒着被大雪冻死的可能,试图保住一条性命。可她实在筋疲力竭,这些年被陵羽娇养着再加上腹中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来不及上山,便昏厥在了路上。
虞笑垂下眸子,徐徐说道:“我醒来的时候,不知身在何处,但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木屋之中的榻上。”
“可是一个女子救了你?”虞笑的话音一落下,莫长安便忍不住问:“生的很是端秀,着一袭襄国衣物?”
她记得,且十分清楚的记得,在和夜白方入这灵虚宝镜的时候,便见过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那时夜白还言说,那女子与襄国有些干系,她头上戴着的钗子,是襄国特有的。
因着那女子神色太过清淡,莫长安才一直记在心中,她总觉得那个女子看起来并不是凡人,可要说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又委实不像。
“你们也见过她?”虞笑闻言,显然有些诧异。
“只有一面之缘。”夜白淡淡回道。
莫长安补充道:“那时我与夜白在楚河山上迷了路,差点儿遇着大风雪,多亏了那姑娘指路。”
“她是雪妖,独自活在楚河山上,已然千百年了。”虞笑嗤笑一声,也不知是怜悯还是悲叹,就听她继续道:“许多年前,她爱上了一个凡人,那个凡人就是出身襄国。只是,那凡人害了重病,不过须臾几年,便死了,留下她一个人,独自存活,下不得山、离不得此地,只能日复一日守在那儿,无穷无尽。”
雪妖这种妖物,其实算是天地精怪,她们生而无息,死而无门,除非堕入人间,被凡间的浊气融化,连带着血肉一起,灰飞烟灭。
她想着与那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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