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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解开鬼瞳之眸的信心,听肖自在如此一说,心思才认认真真转到这点上。我不想在这时候给他们泼凉水,浇熄他们经过数代人努力才获得的丁点希望,于是捡些不痛不痒的话回答肖自在:“尽力而为,但愿一切能如愿以偿……”
运棺客听罢便都满面欢喜,边纷纷说好,边各忙各事,收拾检查装备……
鬼瞳之眸病变世属罕见,医石罔效,按照目前的推测,棺材菌千年一开花的坖瞽魔焰花唯一与此有联系,两者名称都提到“眼睛”,至于是否真的是相生相克之物暂时还不得而知,况且巫官墓内有没有这朵奇花还另两说。
坦白讲,我这时也说不清是不是盼着进入巫官墓。听过运棺客和四公他们的故事,联想到藏地神话了的“木萨”,这一切似乎以某种神秘而微妙的方式相互牵绊,存在了一千多年。
一个捉摸不透的古老画面从此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木萨”像是有一道无形的魔力,吸引着我去寻找她。此时此刻,肖自在、四公以及运棺客兄弟应该都和我有同样的感觉。
趁他们不注意,我第一次细心地与运棺客可怖的鬼瞳之眸相对,从他们死寂一般的眼窟中,我看到了一丝丝的释怀之欢,兴许他们都认为进入巫官墓,纠缠了多年的鬼瞳之眸即将被化解。
四公却心气低落,唉声叹气,灌了几口清水,就是不说一句话,我想他也在为自己的遭遇担忧,毕竟血肉干枯远比鬼瞳之眸致命,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见到“木萨”画像,顾笑之为此险些落泪。
我心中不知何故,替他们难过,但又爱莫能助,委实不知怎样安慰他们,况且我也是自顾不暇,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多么可怕的灾邪上身,何谈救人于危难。
四公之前说木萨双目画像“进出之间,生死之别。”但这都是由心而发的主观臆测,久病乱投医,不见得真能收到实效,化解他们身上的痼疾可以说是希望渺茫,余年只怕是要在痛苦中等死了。
不语心地善良,最吃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可怜兮兮的,察言观色说道:“四公,咱们尽力一试也就是了,或许将来能找到化解的方法也说不定,现在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葫芦也说:“没事,这不有地官在的吗,我不行,默默可是行家,要是真由木萨之眼而起便罢了,默默一定能做到药到病除。”
我听葫芦这话可真是不自量力之言,赶忙将他拽到巨岩背后,同他讲话:“葫芦你别意气用事,会惹祸上身的,咱们从魑城宫崫出去之后一切作罢,这灾劫之疾,岂是你我能有力回天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地官啊。”
葫芦不乐意了:“哟,你许默怎么没有一点恻隐之心,人家老的老小的小,多可怜啊。你忍心见肖老爷子那即将降临的孙儿孙女一生下来就带鬼瞳之眸,你就乐意见到四公在痛苦中死去,既然大家在此相遇,那就是缘分,上天的安排……”
我气的七窍生烟:“葫芦你疯了吧你,你他娘的……”
葫芦厉声正色道:“你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咱们在石棺那可拜过,算是正儿八经的地官了,地官怎么听可都不像是背信弃义的泛泛之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虽说他们掘人崶宇引火上身,都是咎由自取,但这一路大家可都共患难过,不失为英雄好汉,你许默自恃地官,有一技之长,试都不试一下就打算甩手走人,见死不救可不是你许默的风格,人家都说了自此之后不再干盗墓的缺德事……”
我说就你葫芦菩萨心肠,还跟盗墓的玩出感情了:“不知道怎么化解‘天劫’之力,你就敢在人前夸下海口,小心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怎么死都不知道。”
葫芦这人最讲情谊,什么重信重义的江湖好汉都想结交,他急眼了大义凛然:“行,带种的你自己跟他们说去……不是,你没看见笑笑那双期待的眼神吗,他是希望你助他们一臂之力,化解这场祸害遗传几代人的鬼病,可你倒好,光顾着自己,一点义气都不讲……你也不瞧瞧,当初你在湖眼小岛上时,他们是如何的奋不顾身去救你的,你他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过河拆桥这种事我葫芦可做不出来……”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哽了一下,续道:“许默,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管,我葫芦管,从这出去之后,我就去西藏……找到源头,抽丝剥茧,我就不信还化解不了了……”
我几乎插不上一句话,又被葫芦抢了话头:“因为我,害得你许默双眼也发生异变,我不想内疚一辈子这么活下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葫芦和蚊子绝不会袖手旁观扔下你不管,非找到源头斩草除根不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我……”说罢愤愤不平转回原地,跟众人说话去了。
葫芦从来没有这么训过我,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五味杂陈,这遭我算是陷进去了,恐怕也不能安度余年。说真的,在祭墟那里,我也知道自己也带上了鬼瞳之眸,将来也必定要为此事奔波,想来跟运棺客以及四公等人算是同一路人。
这不避之劫,该是我许默命中注定,或许在开启云桥石棺那时起,地官的继承仪式悄无声息的运转,如今我怎么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地官……
想想挺可笑的,地官的名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一切似乎又都跟地官撇不开关系,只是他们说地官能化解“天劫之疾”,但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心有余而力不足,无从下手。
或许葫芦说的对,救人救己,以目前的线索,按图索骥,诸事说不定能一通百通达至柳暗花明。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即使是命里注定之劫,奋力抗争,结局如何还犹未可知。
运棺客、四公他们虽跟我非亲非故,但说到底总算救过我的命,不敢忘恩负义。在湖眼小岛那里,若非得他们及时出手牵绳相救,我早就掉到湖眼里给淹死了。这一路共患难虽然时间很短,但巫官墓使我们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再不能将他们等同于陌生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