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闲棋冷子待天时(中)(第2/2页)战国野心家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一定要吃粟米饭?别的就不能吃?你听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耕柱在楚国为官的时候,也不是整日吃粟米。胜绰与项子牛为臣吏的时候,难道就不能吃肉了?不是这样的啊。”

    “那些出去为官的,或是不与我一同行义的,我是不管的,更没有只准他们吃粟米。”

    “世人都以为墨者只能穿短褐吃粟米,其实跟随我的这些人是吃不起啊。墨者众多,跟我求学的人大多家财不多,和你一般。既要求学,就不能做事,还要吃饭,我又不受封地,还要准备守城的器械,哪里有钱呢?”

    “至于节用的道理,我不用同你讲,我只节用之外的原因。墨者行义数十年,往来齐楚鲁宋,不吃粟米这数百人又能吃什么呢?”

    “世人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你作为墨者是不能够不明白的。跟随我行义的这些墨者,吃的都不好,因为没有钱啊。可那些为官的墨者,也并不是每日只能吃粟米。节用不是这么节用的。”

    “我原来出行的时候,还乘马车用来装竹简呢,只是后来没钱吃饭便卖了……等市贾豚回来,你问问他,这数百墨者跟随我左右东西,一年要花多少钱?”

    “如今你要在沛地行义,没有钱又怎么能行呢?这时候又怎么能把钱用在食物上呢?若我们行义到最后,是为了天下人都只能吃粟米饭,那还不如不行这义呢!”

    适苦笑道:“可是商丘城内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墨子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问道:“你做事,总有根据。今日这事,你刚才楚王好细腰之事,我也明白了。只不过既要这样,又怎么可以让我在这里吃呢?不在街上吃,何人能看到?何人能知道宿麦麦粉是如此味道?这件事你想的很对,可做的却不怎么对了。”

    适再拜行礼,这才道:“先生的教诲,我记住了,是我之前还没有完全明白。但先生只了节用之外的道理,我等墨者就算有钱了,也不应该大肆费用,而是用在行义上。”

    墨子头道:“是这样的道理。您能够明白就很好。行义是墨者首义,而粗粟苦食只是行义的手段。我召回胜绰,不是因为他生活优渥,而是因为他只记得生活优渥而忘了行义。”

    适见墨子这样,终于放心,再三表示自己一定会记住行义而不会只知道俸禄后,才终于起了这件事。

    “弟子已经准备了数百墨者的食物,是想将商丘所有的墨者帮着传出麦粉的名声以便将来多多种植宿麦。只是以为先生是那种将苦为乐的人,所以想要先来询问先生。”

    墨子失笑,伸手摸着适的头道:“苦就是苦,怎么会是乐?个人眼中之宝物不同,或玉或义,可这苦痛却是相同的。有不可改变之物,有因心而变之物,这两种是不一样的。”

    “你能够这么做,那就明你想的也对,做的也对,只是还不了解我这个做先生的。”

    他站起身,也让适起身,自己端起那罐豆浆道:“既然你已准备,那就同去吧。你既希望乐土之中人人都食麦粉,又墨者当为前锋驷马,那咱们墨者今日便先跑步进入乐土吧。”

    适跟在墨子的身后,听着墨子的最后一句话,哑然失笑。他所想的,又何止是推广麦粉这么简单,既然墨者太穷,倒是可以借此机会赚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