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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明末,身边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糙汉,要么就是杀人如麻的流贼,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稍微正常的,孙伯纶心情大好,越聊越畅快,也感觉郝允辙此人性格爽直,不似读书人的道貌岸然。
“不瞒孙兄,俺虽然出身书香门第,但自小对那圣人之言极为不喜,瞒着双亲做起了买卖,这边墙内外倒也都去过。”郝允辙非常自豪的说着自己的事迹,他说了一些草原上的趣事,让孙伯纶也是大开眼界。
两人性格相仿,更是投机,边走边聊,日子倒也快活,沿着红柳河行了七八日,渐渐到了沙漠边缘,天气转暖了不少,而眼前也有了少许的绿色。
“孙兄可知眼前这断壁残垣是什么地方?”郝允辙指着河边一段废墟,胸有成竹的问道。
孙伯纶呵呵一笑,道:“具体不知,只是知道过了河向北走二三十里,便是那匈奴废都,白城子。”
“孙兄博学呀。”郝允辙称赞道,心中却一片疑云,这丘八知道的真不少。
“头领,这是俺从河边芦苇荡里捉来的,鬼鬼祟祟,定然不是好鸟。”徐麻子纵马而来,把手里提着的一个瘦削汉子扔在了孙伯纶面前,抱拳说道。
“俺家哥哥呢?”孙伯纶问道,虽然他已经隐隐被大家尊为二首领,却从不插手义军事务,生怕自己弄出变乱来。
不一会,李部司骑马而来,身边跟着几个头目,其中一个背着鸟铳的黑脸汉子看到躺在地上人的面容,赶忙跑过去。
“雷教头,你认识他?”大家不知所以然,李部司出声问道,
这雷教头正是那晚指挥防守车队的队长,名为雷鸣东,后被黄友才俘虏裹挟,那日风暴后被黄友才抛弃。
“头领,这是俺侄儿雷伟,他会打铁修车,那日被黄友才裹挟走了。”雷教头担忧的说道。
雷鸣东掐了掐雷伟的人中,这家伙才悠然转醒,却饿的说不出话来,吃了一碗糜子粥仍显不够,雷鸣东拉住自家侄儿,说:“阿伟,你饿的久了,吃太多会撑死的,先跟头领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雷伟吃了粥,有了力气,用了许久才说清楚。
原来那日风暴后,黄友才点验物资,发现饮水不足,又舍不得那些财货,就把多余人扔下,沿着古道前进,刚一到红柳河边就遭到马贼突袭,那日孙伯纶看到的惨烈场面就是那时留下的。
黄友才损失了三十多人马,继续北逃,而马贼一直坠在后面袭扰,一时不慎跑进一个山谷,被堵在里面,雷伟装死逃过一劫。
“什么样的马贼,有多少人?”李部司问道。
“俺不知道,黑压压一片估计五六百骑。”雷伟虚弱的回答到。
“不可能,这蛮荒之地不是沙漠就是石滩,怎能养活那么多马贼,马贼四处流窜,多一人双马甚至三马,估计三百人左右。”李部司不愧为老丘八,当下出声说道。
“头领,他们多是夜里袭击,俺看不清,不过俺看到有一些人穿着大红斗篷。”雷伟努力回忆,终究还是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众人相互看看,都不知道这些马贼的来历,这时,郝允辙出言说:“应该是三江好。”
“郝兄听说过?”孙伯纶问。
见众人看了过来,郝允辙也不慌乱,沉声说:“两年前俺去过大同,听说过这三江好的名头,他们大当家的自称马麒麟,结义兄弟共十三人,号称草原十三鹰。听说这十三人都着大红斗篷,当时在红柳河边,那用马头祭奠死人的方式也和他们传言匹配,只是.......。”
见郝允辙有些迟疑,孙伯纶宽慰:“郝兄不用担心,说错了也没有人怪你。”
郝允辙一咬牙,道:“俺听说三江好这伙子马贼也就一百多,怎能有三百多人,草原上弱肉强食,三百骑马张弓的好汉若能聚在一起,怎么也不会做马贼了。而且三江好多在大同、榆林一带活动,怎么到这套里来了。”
也先站出来,用生硬的汉语说:“这个大头巾的儿子说的没错,不过马贼团伙之间多有联系,马麒麟也是一个人物,或许是聚了其他绺子。”
李部司拉过那雷伟,又问了几个问题,方说道:“那山谷距离咱不到半日的路程,我这就召集人马。”
孙伯纶想了想,说:“哥哥莫要着急,咱的好好谋划。”
“依着俺,才不救黄友才那个不讲义气的。”徐麻子不悦的说道。
“不行,他不仁咱不能不义,从保安出来的时候,神一魁大哥说了,义军之间相互扶持才长久,咱怎能看着马贼杀了那些弟兄,再说,咱们都是乡党,麾下兄弟和黄友才那边不少是亲戚同乡,咱们要是不管,寒了弟兄们的心了。”李部司沉声说道。
孙伯纶思索后,道:“怕是没这么简单,榆林的马贼怎么会知道黄友才的行踪,事先联合其他绺子,而且见人便杀,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确实,草原上的马贼以劫掠商队为生,行事一般留手,竭泽而渔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怎么如此狠辣。
“怕是和那范家有关系。”郝允辙也凑了过来。
见孙伯纶不解,郝允辙道:“听雷教头说,那日你们在宁塞突袭的商队是介休范家的,而且是范家长子范三拔亲领的,范三拔一向自负,心怀也不甚宽广,雇佣马贼杀人这事儿他干的出来。”
介休范家,八大皇商之首。孙伯纶忽然想起这个名头,虽然现在范家还不是皇商,但是走私通虏之事在万历年间就开始了,孙伯纶没想到自己早早遇上这等汉奸,又想对自己下手,国仇私恨并下,如何饶他!
“那便更要救了,若他们打败了黄友才,定然会知道我们分开了,或许会寻找我们,咱这一路行来没有掩藏痕迹,兄弟们又多步行,马贼要是明白过来,咱也走不脱。”李部司更加坚定了救援决定。
孙伯纶怕李部司热血上脑,说:“哥哥,那就先把伤员和不能战的兄弟安排好,咱们绕过去,先看清情况,再定夺,如何?”
李部司自然同意,连忙去安排了。
“郝兄,敌众我寡,情况不明,也不知结果如何,若是明早天亮我仍然没回来,你便让兄弟们分了吃食,自行逃命去吧。”孙伯纶拍了拍郝允辙的手。
“孙兄何不向李头领讨个留守的差事。”郝允辙自然不愿孙伯纶犯险,提醒道。
“李大哥赤心待我,我怎么能退缩,若没我在身边,他怕是要冲动了。”孙伯纶不待郝允辙多言,将怀里的水囊塞给他,跑向了集结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