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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五月时发了水淹了我家的地,我爹卖了房子去城里跑小买卖,可是进城也要收税的,他他偷偷爬城墙摔伤了,我娘卖了地给他治伤,可是倭人来了,抢了我家的钱和东西,把爹娘都杀死了,我就就到处讨饭了”。
杨凌听的一阵心酸,这时那路边摆茶摊的老头儿认出了莫清河,忍不住惊喜地道:“你是莫爷?莫大善人!”
莫清河一愣,反问道:“你认得我?”
那老汉兴奋地道:“认得认得,去年冬天,莫爷在城里施粥,老汉去您府前讨过吃的,咱们村张寡妇改嫁丢下个不大的孩子,叫水生的那孩子,没个人管,不是莫爷给收留了么?呵呵,老汉记得您呢,这孩子挺可怜的,可瞧着还机灵,莫爷发发善心,不如收留了他吧”。
杨凌瞧了莫清河一眼,意外地道:“莫大人倒真不愧善人之命,原来不止施粥救人,还收养过孤儿”。
莫清河还未谦逊几句,那老头儿已抢先道:“莫爷是好人呐,杭州城谁不知道?莫爷收养过几十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呢,这孩子今儿遇见了您,可真是祖上有德呀”。
莫清河听他当着杨凌的面夸奖,似乎有些不甚自在,忙道:“好啦好啦,你这老头子”,他上下打量几眼那个叫温小华的孩子,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跟我走吧,怎么样?我给你找个地方,有吃有喝,还能学些手艺”。
那孩子甚是机灵,听了连忙跪倒,欢天喜地的道:“谢过大老爷,只要能有口饭吃,您让我干什么都成”。
莫清河倒不嫌他脏,呵呵笑着摸挲一下他的脑袋,扭头对管家唤道:“老李,带上这孩子,带吃的了么?先给他垫吧垫吧”。
杨凌一边与他往回走,一边说道:“莫大人收留过几十个孤儿?这这真是做了大善事了,不过府中养了这许多小孩子,也真难为了你了”。
莫清河脸sè微赧地道:“大人过奖了,咱家唉,咱家是啥人儿大人也明白,只想着多做些善事,来生能有个好报应,这些孩子我也只是帮他们讨口饭吃,并未留在府中,而是托人送到本地的织户那里做些杂务学些手艺,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些织户也不敢难为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罢了”。
杨凌对这太监此时真的是肃然起敬了,不管他是不是想积yīn德图善报,可是所作所为,多少整rì阶慷慨激昂为国为民,却只会泛泛而谈的读书人都比不上,他虽不懂那许多大道理,却是实实在在地做着许多好事。
虽然,利用职权之便,他也从中收受不少好处,可是他能想着周济下穷苦百姓,这已是极难能可贵的事了。
本地的织户统归织造太监李大祥管辖,织造大户多集中于苏州,所以李大祥的衙门设在苏州,杨凌和莫清河回了城,没有直接回府,先去了家地方风味的小店,两人坐在垂杨柳下浅饮轻酌,笑品江南风景,随后意犹未尽,干脆去了当地的织户察访。
杨凌记得幼时读书,就听说明朝年间江南织户雇用工人,已经颇具规模,具有了资本主义雏形,此次去参观的织户,是杭州十几家大织户中的一家,虽不及苏州织户势大,竟也有织机数十张,雇聘女工近百人,杨凌里外走了一圈儿,颇有现代工业厂房流水作业的感觉,不禁兴奋异常。
临出门时,忽瞧见一个十一二岁的胖大小子,扛着一包白纱线进来,一瞧见有外人在,不禁站在门边儿,抬起袖子抹了把额上汗水,傻愣愣的只是憨笑。
莫清河笑指着那孩子道:“这孩子,也是无父无母,我看着可怜,就收留了下来送到这儿的。嗯,那是去年夏天的事了。
呵呵,不怕大人见笑,我送来的人,这些织户还不敢不给面子,决不会亏待了他们,所以我也从未来看过,这孩子我记的住,还是因为他那个大肉瘤子,要不然可真想不起了。”
杨凌一瞧,那壮壮实实的男孩儿长的结结实实,看来在这儿生活果然不错,不过他脖子又粗又短,侧方生出一个紫红sè的可怖大肉瘤,瞧着就令人生厌。
杨凌虽知这孩子身世可怜,可是瞧了心中也有异样感觉,更遑论别人了,要不是莫清河发善心,估计这孩子想正当的干点知混口饭吃也没人用他,只能一辈子当个乞丐了。对于莫清河的壮举,心中不由更生一种敬意。
可是奇怪的是,那小家伙怎么见了莫清河神sè正常,毫无见到恩人的神情?杨凌心中稍稍动疑,随即想起这小胖子只见过莫清河一面,时rì久了小孩子哪记的那么清楚,疑心顿时散去。
那小胖子望着几位客人只是憨笑,也不上前见礼,织户高明笑骂道:“傻小子,看什么看,快搬了东西进去,别碍了大人的眼”。那胖小子听了连忙扛起纱来一溜烟儿跑进去了。
****************************************************杨凌面红耳赤地走进西跨院儿,高文心在家中闷了一天了,听说他回来忙雀跃迎来,瞧见杨凌神sè怪异,不由得一怔。杨凌讪讪地递过一卷儿字轴道:“文心,把这个好生收起来”。
高文心诧异地道:“又有人送了老爷什么名人字画了么?”她拉开卷轴看了一眼,脸sè顿时拉了下来,酸溜溜地道:“君似明月我以雾好一首情诗,咱家老爷还真是风流人物呢,到了这江南水乡,不知要迷的多少女儿家要神魂颠倒了”。
杨凌啼笑皆非地道:“这诗是我在故乡时听到的,莫夫人十分欣赏,便抄摹了两卷,这一卷是送还给我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对了,你瞧这位莫夫人的书法如何?真是一手好字呢”。
高文心才不信他的鬼话,如果真是这么堂堂皇皇,方才何以神sè尴尬?她瞧了瞧那字,哼道:“字是不差,可也不见的就比我强了,倒是这诗情深意重,莫非是幼娘姐姐送你的?”
杨凌哼哈两声,没有搭她的腔儿。方才一回府中,莫夫人便兴冲冲地拿了两卷画轴出来,她已将诗抄好,一式两份,一份送给杨凌做为谢礼。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只是不知是江南女子便是这般大方,还是莫夫人混迹青楼多年,不知有所检点,竟丝毫不知避忌地凑到杨凌面前,打开字卷,巧笑嫣然,指指点点。
那举止要是搁在现代,实也算不得什么,可是杨凌在这年代久了,还从不曾见过别人的夫人如此不避嫌疑,挨得近近的,只闻香风习习,呵气如兰,倒令他局促不安起来,偏偏莫清河丝毫不以为忤,他更是发作不得。
直到最后莫夫人将卷轴收起,系好递于他的手中,那纤纤玉指竟顺势在他掌心轻佻地勾抹了一下,吓得杨凌心中一跳,一抬眼间,正瞧见莫夫人睇来一对勾魂摄魄的眼神儿,妖娆、妩媚,贝齿轻咬着红唇,虽只是刹那间的风情展露,却如静水投石,在人心中荡起层层涟漪,杨凌这才晓得她不是不拘小节,竟是有意勾引自已。
这美女的风情,风流而不下作,虽是当着自已丈夫勾引旁人,那种异样的魅惑力竟让人升不起丝毫恶感,杨凌只道她是嫁了个太监老公,chūn情寂寞,忽尔家里住进个年青男人来,才使她想入非非。当下不敢多坐,忙与莫清河言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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