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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抱头鼠窜了。
这样的难堪事他当然不会讲给高文心听,瞧她还有点气鼓鼓模样,杨凌忙干笑道:“呃文心呐,咱们是不是该吃药针灸了?”
高文心俏巧地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可不成,您老人家还是先见过了柳千户再说吧,莫要针灸时候又大呼小叫的,等把你的腰扎成了筛子,回去幼娘妹妹不和我拼命才怪”。
杨凌脱口笑道:“那倒不怕,就怕我在房中大呼小叫,被番子们听了去误会我们”,他说到这儿忽地住口,后悔的差点儿想给自已一个嘴巴:“你这混蛋,明明不想再招惹情债,还要口无遮拦,你当这是当初在办公室里和女同事闲扯聊天么?这时的女人可是死心眼呀”。
他讪讪的不好意思,高文心何尝不是羞得满面通红?可她倒是没有一丝愠sè,那眼神儿十分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深深瞟了杨凌一眼,轻声道:“我婢子去请柳千户进来”,一时间,那语气竟是说不出的温柔旖旎。
***************女子真是一身打扮一副模样,高文心穿着一身普通江南女子服饰,那股华贵雍容之气尽去,颇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她匆匆奔上楼来,提着翠绿的裙裾,跺了跺那双红绣鞋,没好气地白了杨凌一眼道:“下回不要再找我啦,还要人家冲他笑一下,我都直想吐”。
高文心身材颀长,眉眼清澈如水,这时跺着弓鞋一番娇嗔,风姿嫣然,楚楚动人,瞧得杨凌双眼一亮,连忙点头道:“那是,那是,放心,放心,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我也不舍得咳咳,你先去后边避一避,我来看看那闻香而来的sè鬼是甚么模样”。
高文心哼了一声,转身避往后房去了,只听房门外一个男子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你没有诳我,这女子果然有味道儿。不过话说到前头,缠头之资老子可只付十两,你手中既有米粮,我回头叫司务官高价买下便是,你少赚不了,哈哈哈”。
随着话音儿,一个狐狸脸儿,微须黑面的军官在一副市侩商人打扮的柳彪陪同下sè眯眯地闯进房来,他一瞧房中并非想象中的少女chūn闺,反是一间不大的花厅,一个白衣蓝带的青年公子,笑吟吟地坐在椅上望着他,那公子背后站着四个黑衣汉子,身形剽悍,神情yīn沉,不由得一愣,马上伸手向腰间的刀柄摸去。
柳彪懒洋洋的市侩模样一扫而空,抬起腿来一脚踹在他膝弯上,紧跟着一柄雪亮的匕首已压在他颈上,只听这个自称有米粮出售、要以美sè奉献的商贾yīn森森地喝道:“上坐的是提督内厂、大内侍卫亲军统领、奉旨巡察江南税赋的钦差杨凌杨大人,还不叩头见礼”。
那军官懵了,听说不是强盗绑匪,死的危险大减,他提着的心已放下一半,可是堂堂的内厂总督、钦差大人,要见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他想起自已干下的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不禁冷汗涔涔,慌忙仆下身子,颤声道:“下官龙山卫指挥佥事丁林,拜见杨杨大人”。
杨凌俯身笑道:“丁佥事,本督冒昧请你前来,你可知道是甚么事么?”
龙山卫指挥佥事丁林额上渗出颗颗汗珠,神sè张惶地道:“下下官不知”。内厂成立不久,有些甚么厉害手段他还不知道,可是东厂西厂锦衣卫的酷刑可是早有耳闻了,听说内厂还有督察两厂一卫之责,那手段少得了吗?丁林违法勾当也没少干,一边说着,已忍不住哆嗦起来。
杨凌直起腰来一掸袍子,翘起了二郎腿,一只鞋帮雪白的靴子在丁林的额头上晃悠着,他悠悠地端起杯茶来道:“郑百户,念给他听!”
“卑旨遵命!”郑百户恭应一声,上前一步,将丁林强买卫所官兵田地、贪墨军饷、与士兵妻子通jiān的不法行为一桩桩说来,听的丁林面如土sè,郑百户还未说完,他已爬前两步,哀声道:“下官有罪,下官该死,求大人宽恕,求大人开恩呐!”说着头已砰砰地直磕下去。
杨凌搁下茶杯,微微一笑道:“丁佥事,这些事我都查有实据,相信如果要人证,你如此‘善待’的官兵也会欣然出面作证,这其中任何一条,都足以杀你的头了,你说呐?”
丁林颤声道:“是是,下官知道,下官该死,求大人”。
杨凌截口道:“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已,丁大人如果想要立功赎罪,还要靠你自已才行呀”。
丁林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禁双眼一亮,急忙仰起脸来急切地道:“请大人指点迷津,下官无不听从”。
杨凌道:“其实本官也知道,你兄弟六人,只有你一个袭了军职,家族庞大,全靠你一人供养,仅靠那点俸禄,确实不敷使用,至于你与士卒妻子通jiān,你情我愿的,虽然罪无可恕,却也情有可愿,如果你肯帮本官做些事情,这些罪过我替你转寰一下,自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丁林喜形于sè道:“多谢大人开恩,不知大人要下官做做些甚么?”
杨凌目光一凝道:“我听说龙山卫指挥使毕chūn毕大人,常常构陷士卒违犯军规,然后压迫士卒将卫田拱手相让,与监军袁公公私吞,另外军中定额6500人,如今不过三分之一,还都是老弱病残,毕chūn和袁雄瞒而不报,欺吞军饷,甚至连拨付的造船银两都侵吞入各人腰包,如今军械破旧,不堪使用,可有此事?”
丁林虽是指挥佥事,但是毕chūn大权在手,又和袁雄勾结起来,一手遮天,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这些好处他所捞有限,心中对毕chūn早已不满,听口气这位钦差似乎是想整治毕chūn和监军袁公公,他不禁心中暗喜。
可是多年积威之下,他一时还不敢吐露实情,所以不免犹豫起来,杨凌见状冷哼一声,说道:“你既对本官不能推心置腹,我也懒得救你,你回去吧”。
丁林再无考虑余地,慌忙道:“大人勿怪,下官招了便是!”当下丁林将所知的袁雄和毕chūn的丑事一一吐露出来,更令人发指的是,毕chūn除了亲兵营五百多人是jīng锐,余者全无战力,因此倭寇来时,他便你东我西,故意与倭寇错肩而过,任由倭寇抢劫。
若论指挥能力和勇敢,毕chūn倒真是一员骁将,要不然当初集中几个卫所的jīng兵北上御边时,他也没有胆量和鞑子短兵相接了。可是这一回来,如果和倭寇拼死相抗,死的全是他自已的jīng锐,出于一已之私,他身负守土之责,却任由倭寇抢劫,等到倭寇退却时,才大张旗鼓追赶,倭寇每至不及逃走时,便丢下大量抢劫来的财物,毕chūn便趁机收入自已囊中,这大明的将军,倒做了黑吃黑的霸王。
杨凌听的七窃生烟,待丁林说完,屋角一位伏案疾书的番子刷地拎过墨迹淋漓的一张供纸来,丁林无奈地按了手印,这才听杨凌冷笑道:“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丁大人能与本督jīng诚合作,你方才供认的事本督已记录在案,这桩桩件件,还需要丁大人利用方便,多多搜集证据,本督拿人也拿的理直气壮”。
丁林听的目瞪口呆:“原来这位厂督大人是在诳他,他虽耳闻这些事情,却根本没有人证物证呀!”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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