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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改一口的淮扬片子,海狗子听了一愣,奇道:“你是淮扬人?”
何思改谦笑道:“正是,在下扬州常府巷人氏”。
“哟,呵呵呵,爷们也是那儿的人,原来是老乡,哈哈哈,快快请坐”,海狗子少小离家,此时一听乡音倍感亲切,顿时换了一副模样。
何思改并不是扬州人,只是他懂得那儿的方言。成绮韵打听到海狗子的出身来历,又知道此人对故乡倒有几分情意,以前他势力弱小被别的海盗挤兑的无法在海上容身时,即便上岸打劫也从不去扬州一带,是以吩咐何思改故意扮作他的老乡,以便亲近。
何思改也做出一副惊见同乡的喜悦之sè,两人抛开正事先聊起了家乡风情,说到开心处何思改才不露痕迹地逐渐引向他此来的用意。
海狗子听到明军水师以三艘战舰打败倭寇十一艘战船时神sè顿时凝重起来,倭寇在海上的战力他也一向是不看在眼里的,可是明军水师的战力他更清楚,如今明军以三舰战十一舰,对方只逃掉了两艘船,说明明军水师的战力确实提升惊人。
他和老jīng对视一眼,把脚从椅子上拿了下来,探谒地道:“老何啊,那你说,朝廷对咱到底有多少诚意?我狗子随便惯了,让我帮着断倭人退路嘛好商量,可是我可不习惯上岸当官,朝廷能允我这个水师总督,驻军与海上么?
要知道我手下三万多人马,五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哪能个个都放心朝廷的承喏呐?再说,我的拜把兄弟雪猫那儿,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老小子疑心病比我还重呢”。
“哈哈哈,狗爷放心,猫爷那儿已经都谈呃也准备去谈呢”。
“嗯?”海狗子霍地坐了起来,目光凌厉地盯了何思改一眼。
何思改神sè慌张地干笑道:“这个这个狗爷放心,王美人和白小草那儿,只要朝廷开的条件过的去,是一定会答应的,只要狗爷再应允了,雪猫那儿还能只手翻天不成?呵呵呵,所以我才敢对您拍胸脯嘛”。
“嘿嘿嘿嘿”,海狗子一摆手,制止老jīng插嘴,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道:“这个说的也是,哈哈哈,我和雪猫儿一向同进同退,我答应了,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我的条件何大人以为如何呀?”
他一边问一边紧盯着何思改的脸sè,心中暗暗盘算:王美人和白小草接受招安倒不意外,可是雪猫那混蛋难道也瞒着我和朝廷接头了?
他妈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呀,何况是磕头兄弟呢,要是双屿南边被白小草堵死,东边被雪猫拦住,西边有王美人,水师只封锁北边一路还是办得到的,那我海狗子岂不困成了死狗?”
海狗子自然不肯全信何思改的话,干了这么多年尔虞我诈的勾当,疑兵之计他还是懂的,可正因为他经历过太多的yīn谋诡计,他对雪猫也不敢太过相信,何思改无意中吐露的口风,在他心中还是留下了一片yīn影。
何思改蹙眉道:“狗爷,您拥兵数万,照说,讨封个总督也不算过份,不过驻兵于海外,统辖东海四十六岛,这件事我可不敢随便应承您。
当今六省总督、剿倭钦差杨大人是圣上身边最宠信的红人,这事儿您知道吧?只要他点头答应,这事儿就有七分把握。狗爷既然有这个意思,那就有得商量,我得回禀了大人再说”。
何思改不肯随便应承,海狗子反而更相信了几分,他笑吟吟地站起身,那刚刚搓过脚丫子的大手搔着秃脑袋笑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留你了,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呃老jīng,去,取十条大黄鱼送给我的老乡。另外,还有一包礼物、一个异域美人,托你捎给杨总督,啊?哈哈哈”。
何思改假意推让一番,便也答应了。海狗子见朝廷派来的使者也贪财,顿时又放下几分心事,他满脸堆笑地把何思改送到洞口,看着老jīng陪他出去了,脸上的笑容才刷地一下消失了。
他背着手站在洞口,山风吹得他的紫黑sè绸衣绸裤猎猎之响,那双眼睛yīn冷地注视着他的江山,许久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雪猫”。
“海狗子”,海狗子的拜把兄弟雪猫立在山头上,也正遥看着双屿岛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哼哼着。这座岛犹如探出头去的一个巨龟,形态活灵活现,雪猫就站在巨龟悬空探出的一方巨石上。
雪猫相貌平常,身形瘦小,不过行动举止轻捷灵活,他的皮肤似患有某种疾病,除了偶尔仍露出鲜红肉sè的斑块,其余的部分一片雪白。
过了阵儿,他微微扭过头,问道:“你确定?朝廷的人真的会见过狗子?”
“是!陈栋今天支开旁人,只许他的心腹守在码头,小的就觉着奇怪,趴在崖石后边看的仔细呢,有个赌钱欠了我一屁股债的火阿四,是负责撑船送那个姓何的朝廷官员过来的,我套过他的话,狗爷临走还送了个重金买来的西洋美女给他”。
雪猫的白脸有点狰狞起来:“他妈的,一开始接头,不告诉我也算了,这重礼都送出去三天了,还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海狗子玩的什么花样?难道他跟我还玩心眼儿?”
雪猫眼珠转了转,说道:“你立刻回去,别露出了马脚,给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随后又吩咐另一个手下道:“吩咐咱们的人最近少出海惹事,胡老七和曹天宠不是私交不错吗?老曹刚刚投了王美人,对两边的消息一定知道一些,派胡老七过去,探探那边的口风。妈的,老子可不能傻啦吧唧地定在这儿,最后让人卖了还帮他数银子”。
“是!”
树荫深浓,绿桠如盖。杨凌只着轻衣,和成绮韵在树下对面而坐。成绮韵身姿曼妙,穿着湖水绿的窄袖上衣,外罩一袭孔雀蓝的尖领缦衫。袖短覆肩,下摆只到rǔ下腰上,两片衣襟扣着胸口一只小小的金丝蝴蝶,裹得一对优美的rǔ丘起伏娇绵,差可盈握。
她在这私人后园内,也不太拘于仪表,所以翘着二郎腿双手扶着膝盖,轻轻悠荡着脚尖看着棋盘。腰间紫带系出非常动人的纤细曲线,那腰板窄薄而又不失肉感,坐紧的裙子呈露出臀部弧圆动人的曲线。
两指拈起棋子向前一推,她笑盈盈地道:“将军!大人,您又输了!”
树影婆挲,光线与yīn影洒在她婀娜娇美的身体上,含颦嫣然更是越看越美,连手指细小之处都能见惊喜,整体说不出的顺眼调和。
“哦?喔,绮韵棋艺出众,让我一个军还是不行呀,呵呵,认输、认输”,杨凌推盘认输。
成绮韵笑了,嘴角牵起一抹浅涡儿,笑容虽带着几分戏谑,却仍是充满妩媚:“大人神思不属,是因为在江南耽搁太久,记挂着广东和四川之事呢,还是牵挂着幼娘和怜儿?”
“嗯?都有些吧,呵呵,眼看着进了五月了,唉!怎能不牵挂在心呢?”杨凌轻轻蹙起眉道。
成绮韵一枚枚捡着棋子,说道:“不见得吧?大人这些rì子强作欢颜,其实我心中都明白,你担心的不是广东、四川,幼娘和怜儿有人照应,你虽思念倒也不至担忧。
大人担心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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