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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国公所虑长远,朝政在刘瑾的把持下,本来就乌烟瘴气,靡烂不堪,索xìng让它彻底溃烂,然后削去这块腐肉。不过军队将领如果随意迁调,整治起来就不是一时半晌了,如果这时发生战乱,大人的除jiān妙计就要胎死腹中,难以实现了”。
杨凌叹道:“是呀,有备无患,预防万一。其实不止是民变,如果任由刘瑾在所有衙门胡搞,恐怕军队自身就要起了暴乱了。前些rì子我接到消息,辽东有两卫官兵暴乱,吓的卫指挥逃之夭夭,起因竟是军饷发不出来,最后上边拿出两千五百两银子,暴乱才平息。区区两千多两银子,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动乱,为了防止士兵反弹,辽东卫所甚至不敢追究暴乱者,有鉴于此,我对兵部才不敢大意”。
杨慎微微点头,不过他是文人出身,说实话对于政治,‘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这句朴素真理,他也不能理解。在杨慎的心里,也不觉得那些没什么头脑的大兵会酿成大害,他关心的主要还在朝中,在于把持政策的文人。
于是杨慎避开话题,问道:“不知国公所虑之二是什么?”
杨凌道:“自然是速战速决,那些墙头草投靠刘瑾,我并没有阻拦,这些人的归属,完全取决于一个势字。谁能造势,谁的势大,他们便投向哪边,完全没有忠心和立场,所以这些人根本难成威胁,我自然有办法在收集到足以扳倒刘瑾的证据时,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再拉回来,现在由得他们去攀附,反而能够助长刘瑾的气焰,更利于我们的计划。
可是这里边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不能太久,半年!顶多一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还不能对刘瑾动手,他的势力就会稳固下来,再动他就难了,我们的‘姑息养jiān、一击而杀’计划必然成为一个泡影。
刘瑾手下两大智囊,张彩为人机jǐng,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张文冕因科举不中,xìng情偏激,其实这人对于官场**真的很憎恨,不过他的激进,注定了他只能处处树敌,而且他到底是个秀才,眼界不够远大,若让他做一府一县的幕僚智囊足矣,为刘瑾献计,却难当大任。
要让刘瑾越走越远,越干越出格,尽快自已踏上黄泉路,他还需要一个好帮手,可是这样的‘人才’难寻,而且也不易取得刘瑾的信任,我还在物sè当中”。
杨慎目光一闪,忽然微微笑了,他坐直了身子,轻轻掸掸袍子,微笑道:“下官举荐一个人,不知国公意下如何?”
“什么人?”
“青城狂士卢士杰!”
“青城狂士?”杨凌忽地想起那个狷狂自傲穷摆谱儿的蜀中名士,夸夸其谈讲什么以琴曲悟出治世良策的卢士杰来,这个人眼高于顶,不切实际,就算用他来辅佐一位名君能臣,若依着他的主意来治政,也只能好心办坏事。
让这位仁兄去祸害刘瑾,他都不用起坏心事儿,直接按照他‘忧国忧民’的远大包袱,就足以把**害死了,可是他这样重要的事,他能靠得住吗?
杨慎正sè道:“国公爷,卢兄为人狷狂、目高于顶,这是他的毛病。但是人无完人,卢兄的才学确实既博而深,只是他不象我和朱让槿从小生长在官宦人家,对于朝政耳濡目染,再与所学一一印证,才能有些心得,所以不免显得浮华不实了。若是让他经过一番磨励,未尝不能学以致用。
卢士杰xìng情狷狂,但是德xìng品质却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而且他虽表现的淡泊名利,可是空负一身才学,其实他也很想有所作为。如果能有机会为国除jiān,我相信卢兄会屏弃与大人的前嫌。
卢兄居于青城,却是陕西人氏,刘瑾极重视乡谊,而且卢兄在巴蜀、陕西一带名气甚大,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无论是才气还是关系,都能迅速取得刘瑾的信任和重用。恰好我赴京时曾修书给他,请他赴京游学,算算rì子也快到了,如果大人觉得可行,待他来了我可与他一谈”
杨凌沉吟不语,杨慎道:“如果国公还不放心,我便以私人名义相劝,并不透露国公的计划。以往与卢兄交往,谈起古之才子书生意气,用智计才学为国除jiān的事来,卢兄常常击节赞赏,钦佩不已,我想只要我开口,卢兄必会欣然做这以身事贼、纵贼取祸的义士!”
“此人靠得住?”杨凌徐徐问道。
杨慎知道他想起了朱让槿,不由苦笑一声,沉默良久才缓缓地道:“大人既信得过我,何必疑于卢兄。让槿他他太过偏执,故作姿态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卢士杰则不然,他的狂傲只是令他屡屡得罪人,名气虽大,并无丝毫好处,此人决无贪利之心”。
“好!那么,便请这位青城狂士出马吧,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暂以个人名义,劝他诱贼为祸、使刘瑾结怨于天下自取灭亡吧。我们走的是险棋,一步错,步步错,关乎江山社稷、万千黎民,还是小心些好。”
皇上散了早朝就匆匆赶回豹园去了,他要和唐一仙在飘雪的冬季大婚,如今正亲手设计、忙碌着自已的亲事,很少住在宫中。
皇上一走,刘瑾也乘着小轿出了宫,回了自已的豪宅。
换了一身熏香的袍子,正要往身上喷洒点香料,张文冕急勿勿地从后院儿赶来,刘瑾只得放下自制的喷壶,有点不耐烦地道:“有什么要紧事么?”
张文冕一揖道:“刘公,听说您今儿请旨要盘查天下军民府库钱粮、各边年例银、盐引、军器、乃至夫运、柴炭?”
“不错!”刘瑾沾沾自喜地道:“彻底清查,有贪腐公款,浪费税赋的,查出一个办一个,不管多大的官儿,不管是谁的人,该赔的赔、该罚的罚、该充军的充军、该杀头的杀头!
这些事儿,六部的官儿哪有不沾边的,只要风声一放出去,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就得乖乖来投靠咱家。而且只考核京官政绩,那是明显在整杨凌的人,来个全国大清查,就不显山不露水了,而且也能干出些政绩,叫那些满口道德文章的读书人看看,我刘瑾主政,也是很有些本事的”。
张文冕埋怨道:“刘公,您有这份雄心壮志,那自然是好,可是听说您把这差使派给了户部和刑部,他们现在还不是咱们的人,明着顺从公公您,暗地里还是听李东阳、杨廷和的,他们能诚心给您办事儿么?要是敷衍了事怎么办?公公的一番心血不就白费了么?”
“这个”,刘瑾也有点儿烦,投靠他的人是不少,可是能够交付大事的却不多,司礼监到是有许多亲信,可是刘瑾并不大愿意任用太监,各地的镇守太监他也是没办法,才竭力拉拢,司礼监的那帮货sè他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们搜刮民财行,哪有一个会办事儿的呀,把他们派出去,那不是坏了我刘瑾的名声吗?
刘瑾自已也贪,而且贪的厉害,寻常送礼的,少于三千两银子,门儿都别想进,如果是求官的,那起价就是一万两。可是他自已一身白毛儿,偏偏瞅着别人象妖jīng,如果听说谁贪污收贿,那是真的气冲斗牛。
“唉!文冕呐,投靠咱家的人虽多,可是能独挡一面的人才却少呀,不交给户部、刑部,你让咱家派谁出去?”
“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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