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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丘城。
齐军攻破睢水防线的消息不胫而走,宋国的老百姓尤其是在商丘附近的老百姓都慌乱了起来。宋人承平日久,这商丘城作为宋国的国都,更是在这立国的数百年的时间里都不曾有敌国的军队兵临城下过,这一回齐人即将抵达商丘城下,更是使得宋国的形势危如累卵。
“开城门!快点放我们出去!”
“我们不给宋君偃陪葬啊!”
商丘城已经被弄得鸡飞狗跳了,偌大的城门口,熙熙攘攘地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海。这些人大多是商贾,而且是外来的商贾。
现在的宋国还是那个富庶的宋国,并没有跟在历史上的宋康王手里的那样,施行暴政,将国内弄得一团糟,也产生了动乱被齐国趁机吞并了。
大宋立国七百一十二年之久,源远流长,宋人对于宋国的归属感还是有的。
“肃静!肃静!”城门口的守卫将军扯着嗓子高声道。
见到人群安静了下来,这个将军拿起了手中的帛书,照着帛书里面的内容念道:“君上诏命!齐人围城,此乃国难,宋人当有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气势。想我大宋,继殷商之基业,立国七百一十二年,气运长久,尚尚武,得巫祖之庇护,晓阴阳之事。”
“今齐无道,挟废君拥强军而来,势不可挡,凡我宋国之黎庶,无论王公贵族,或是黔首(国人)野人(奴隶,或者是没有国籍的逃难而来的老百姓),皆有共赴国难之责任!诏命到日,吾宋国之臣,自当由上而下,积极备战!”
念诏完毕。
一个衣着华丽的商贾不满地道:“将军,这是你们宋人自己的事情!我是魏国人,这与我不相干,请你高抬贵手,让我等以及车马出城可好?”
闻言,这个年轻的将军摇了摇头道:“君上有命,从现在开始,城紧闭!防止宵作乱,也令齐人的细作不能送出消息,所以,在这段时间里,要为难大家了。”
“凭什么呀!”
“就是,我是魏人!有玉碟为证!绝不是齐人的细作!”
……
见到人群又骚乱了,将军向凿横着眼喝道:“有违令者,杀无赦!”
这杀气凛然的话语还有气势,再加上数十个兵士已经靠拢过来,他们长眼睛,但是他们手里的长戈可不长眼睛,再放肆的话真的会被戳死的。
……
商丘城的另一处贵族府邸。
一个宿卫将领打扮的男人站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身边路过的是扛着各种粮草军需,还有剑戟戈矛之类的兵器的士卒,在这个将领的身旁还有一个被扣押的肥胖的中年男人。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些人到底是将士还是强盗啊!我要向君上检举你们,要尔等一个个人头落地!!”穿贵族装束的胖男人面目狰狞地喝道。
这个将领却是讥讽地笑道:“我等便是奉君上的诏命而来的!如今国难当头,留着这些钱粮武器有什么用处?君上了,现在齐人都要兵临城下了,这些西不拿来抵御敌军,难道留在仓库里发霉或者便宜了齐人吗?”
“搬走!部搬走!”
……
又一个街道。
一队士卒押着成群的男子,用一条绳子将他们的手腕绑了起来,排成一排,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街道上游走。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抓壮丁吗?”一个不明觉厉的老头问道。
“非也非也。”作儒生打扮的年轻男子道,“这些宋兵抓的都是闹事者,就是趁乱起哄,或者打砸抢偷的人!他们将和牢中的囚犯一样,被压到城头上抵御齐人的第一波攻势。”
老头闻言,摇了摇头,暗自感叹真是世风日下,这种混乱的时局,就连号称中原礼仪之邦的宋国也出现了不少的跳梁丑。
……
相邦府。
“相邦大人!戴偃疯了!他真的是疯了!现在满大街都是抓人和在官商的府里打砸抢的士兵!若是稍有反抗的,随即被抓走了!一家子都被抓走了!”鱼氏的家主鱼宵匆匆忙忙地跑到相府,冲着唐鞅气急败坏地道。
“相已经知道了。”唐鞅倒是很沉的住气。
“大人,咱们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召集各自的私兵,跟戴偃拼一个鱼死破?”鱼宵面色阴沉地道。
听到这话,唐鞅摆了摆手,道:“没用的。前线的溃兵已经撤到获水河畔的大营里了。就算我们奋起反抗,相信很快就会被镇压的!戴偃这么做,其实是在自毁长城呀。形势对我们很有利!”
“相邦何出此言?”
“鱼宵,任他戴偃怎么闹腾,乱好,只要把这水搅混了,原先想要置身事外或者公族那边的人都会倒向我们这一边的。呵,这种情况不是跟牧野之战的时候很像吗?这么闹腾下去,他戴偃又会成为另一个商纣王!”唐鞅掷地有声地道。
“可是……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鱼宵有些狐疑地道。
“等!告诉其余家族的人,让他们暂时不要动乱,钱粮军需,戴偃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反正很快就会让他连带利地给我们吐出来的!”唐鞅狞笑道,“还有,你记得联络各个家族,把私兵都隐藏起来,养蓄锐,在齐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伺机而动!”
“诺!”
各个旧贵族家里都有封地或者采邑的,在商丘城里的钱粮倒不是很多,但是各家各户都搜出了不少奇珍异宝和军需钱粮,这些西足够国库充裕,还有抵抗齐人一段时间的了。
宋国,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沙丘宫。
干婉有些担忧的看着坐在席子上,冥神思考着什么的宋君偃,他的君上,似乎又因为进一步恶化的形势而变得陌生、猜忌起来了。干婉知道戴偃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残酷、冷淡、暴虐、多疑的,这都是因为他生长在残酷的贵族家庭。
在很的时候,不,应该是戴偃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就注定成为了剔成君的眼中钉肉中刺。
戴氏的力量十分庞大,原应该是剔成君继承的戴氏家主的位置,但是剔成君的父亲即戴偃的父亲,戴氏的上一代家主看不惯剔成君罢黜宋桓侯自己当国君的事情,造成了父子二人不可调和的矛盾。
直到成年了,戴偃也继承了戴氏的力量,终于在诸多贵族的拥立下,驱逐了剔成君,成为了宋国的第三十五代国君。
戴偃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就连干婉这个枕边人也猜测不到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干婉莲步轻移地走到了戴偃的身边,坐下,柔声道:“君上……”
戴偃听到声响,睁开了眼睛道:“婉儿,怎么了?”
“你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过了。吃点吧。”
闻言,戴偃这才看到了干婉刚刚放在桌案上的饭食,他摇了摇头,道:“婉儿,寡人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食欲。不瞒你,虽然寡人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强硬的姿态,但是,对于强齐,寡人的心里还是没底的,毕竟双的国力相差甚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干婉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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