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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馆趣事
到了八月初,同馆照常开课,容闳任职其,一方面给孩子们教授英语,一方面教授体育。
入同馆学习的,总计十六人,都是八旗子弟,其除了荣禄是皇上钦点,其他的,都是各有来历。有个叫志颜的,阿玛是煜。
煜为了今年三月间上了一道奏请裁撤各省兵勇,节省军饷,为京八旗加银一道奏折,皇帝命全国各省督抚、统兵将军上折子公议,天下人对他群起而攻之,骂得煜满头包。吓得不敢再说话。
不但被京外人骂,京的八旗宗室为避风头,对他也行以敬而远之之策,煜为了一道奏章,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心里这份懊恼就不用提了。看儿子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在府里胡闹,家一些年在妙龄的丫鬟,但凡平头整脸的,也不知道给他偷过多少个——这在旗下人家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太太心疼儿子,不但不加劝阻,反倒乐见其成。对下人说,“少爷欢喜你们,还拿三拿四的推搪?还要少爷到外面去野吗?”
有了母亲的纵容,志颜更加肆无忌惮,一直到煜从外省入京,看到府一片乌烟瘴气,心大怒:“混账成天不知所谓,年纪轻轻就学那些走马章台的勾当?”说完儿子,他又埋怨妻子:“十四岁的孩子,就让他这般胡闹?你是怎么做额娘的?”
训斥完妻儿,煜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事,总要给儿子找点事情做,也好让他收收心,不过志颜除了在咸安宫官学念过几天书,就从未有过正事,年来的酒sèrì让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成了任事不能的废物。
煜想了想,觉得儿子武不成,不如另辟蹊径,于是决定,走通祥的门路,让志颜到同馆去学习西洋字,眼看着朝廷于夷物越来越重视,不怕rì后没有晋身之阶。
祥觉得有点为难,同馆咸丰元年就已经开学了,虽然其也有波折,十几个孩子在一开始的惊诧之后,倒也能够安心读书,志颜半路出家,功课能不能跟得上?而且,他知道志颜为人荒诞,同馆又有几个西洋教习,彼此能不能融洽一堂?
终于碍不过情面,答应让志颜入学试一试,不过提前和煜说好,若是功课跟不上的话,就要立刻退学,等到这一科结业之后,来年再行入学。
于是志颜入学,到学堂第一天就闹了笑话,一个金碧眼的西洋教习进门来上课,站到众人面前,哇啦哇啦说了几句,志颜一句话也听不懂
想起当年在官学课堂上的规矩,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教习鞠躬行礼。弄得那个教习目瞪口呆,白sè的面皮涨得通红,向旁边一躲,口:“no,no”连声。
志颜也呆住了,还是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同学叫锦宁的,赶忙拉了他一下:“这里不作兴这样的规矩的,快点坐下吧。”
志颜不明所以的坐下,锦宁就端坐在座位上,用熟练的外语和教习解释了几句,那个西洋人这才笑着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旁的什么:“先生说,因为你是第一次到学堂来,很多事情不知道,要我们帮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放课之后再说。”锦宁草草答复了一句,取出笔,纸张,墨盒,开始听课了。
一堂课上下来,志颜什么也没有听明白,只几个同学手拿着的笔很好玩,每写几笔,就要用笔在墨盒蘸一下,然后再做书写。放课之后,问锦宁:“这是什么?”
“这叫钢笔,是英国教习波那根先生向博公提请,奏报朝廷批准之后,特意给同馆的学生们使用的。都是从英国运来的呢”锦宁很是骄傲的把笔拿在手,“和我们用惯的毛笔完全不同,不但书写流利,而且不用旋踵吊腕的用力,来,我教你怎么用。”
志颜把钢笔拿在手摩挲了一会儿,只觉得这样的写字方式闻所未闻,写出字来歪歪扭扭,分外难看:“不用怕,过上几天,习惯了就好了。”
“那,就不用毛笔了吗?”
“怎么能不用?”锦宁在书包又翻出毛笔、墨盒,把钢笔、墨水收好:“等一会儿上课的时候,就要用毛笔了。”
这一次志颜大约的清楚了,上不同的课,用不同的具。上洋人的课时,用钢笔;上汉人教习的课时,用毛笔一些圣人之学。
同馆的课程的设定,也遭遇到了很多的麻烦,在一开始的准备,是全然舍弃汉学,专攻西学的。不过清流反对之声大作,认为西洋之学只可作为旁门小技,又如何能够如我天朝数千年传承而下的圣人之学一般‘教化人心’?皇上当年早有上谕:人不读书,不识字,不受礼仪教化,便和茹毛饮血的禽兽无异。故而,同馆所设之课程,仍当以圣人之学为主,西学为辅。
为了这件事,皇帝特意把祥招到御前,对他说:“同馆本是为使西学jīng进为成立宗旨,不过,京内外臣工所上的,于授课章程的字,倒也并非全然无礼,就也加上这一节吧。”
祥也深不以馆不设汉学为然,认为这样下去,孩子们将来认为笔惭无用,难免会有骄慢之心,这一次听皇帝下旨,心欢喜,下去之后,安排教习上课,这些也不必细说。他是不懂西学的,只能在汉学章上大加稽查。
汉学教学,志颜还能跟得上,每到洋教习上课,他就莫辩所以了,课上的半个时辰,他简直就是受罪。后来给他学乖了,知道洋教习上课的时间固定,便每rì旷课,直到汉学开始,方始到堂这样的上课方式,西学方面,自然是一千年也休想有尺寸之进了。
教学之法,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外皆然,而且同馆学制定为四年,课业很是繁重,其**有三名来自英国、法国和美国各一的教习,其英人波那根教授外语和体育;法国教士查梅教授数学、机械原国人称之为格物;美国教习博伊特教授的是外交方法。
除却这三门课之外,还有物理、数学、和国——到了三年级的时候,还特别开设了一门在志颜听来分外奇怪的课程,名字叫实习。
所谓的实习,就是给孩子们一个学以致用的机会。把在同馆学习的众人,各自分到总署衙门,担任总署章京的助手,做一些翻译,牍之类的工作,而且,还能够有和夷人做正面接触的机会。
便是不提和夷人接触这样难得的机会,只是入总署任职,在孩子们来说,就已经是一件破天荒的大喜事了尤其是锦宁、荣禄、荫昌、茂竹这样,自问西语讲说流利的孩子,更加是心兴奋,只盼着三年期满,实习之机早些到来为好——就在这个时候,容闳入馆了。
原来的教习,是,洋是洋,彼此井河不犯,泾渭分明,即使有李善兰那样,身为国人,通晓西学的,却面目严肃,很难让孩子生出亲近之感;而波那根之类的洋教习,则因为不通国情,难免和孩子们交流起来,有着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而容闳则不同,他可谓是天朝第一个深知西洋教法的国人,上课之时先以‘启智’为尚,全然没有李善兰、倭仁那般的道学气,上课的时候,不恪于形格势禁,也并不讲究师道尊严那一套,更有甚者,他把在美国经历的学生会的那一套,也拿到了同馆。
他是自命为‘已受教育,当rì夕图为,以冀平生所学,得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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