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第85节天津教案2
等肃顺到了天津,顾不得先去探视即将启程北上京中调养身体的胡林翼,先传天津道周家勋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事起于天津知县刘杰,抓住了两名拐子,同时天津的团练也抓住了两个,名叫武兰珍、安三
安三是个教民,而武兰珍虽非教民,口供中却说他的‘**’是从天主堂一个司事王三那里领来的也就在这时候,慈仁堂的孤儿,因为瘟疫死了好几个,掩埋得不够深,让野狗拖了出来,‘胸腹皆烂,腑肠外露’天津的百姓认为这就是洋人挖眼剖心的明证,所以天主堂外,聚集了许多人,其势汹汹,眼看有冲突发生
于是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向法国驻天津的领事丰大业提出交涉,要勘查慈仁堂,提讯王三慈仁堂里,固然看不出什么挖眼剖心的迹象,王三跟武兰珍对质的结果,亦证明了武兰珍只是胡说但百姓不信,总以为崇厚袒护洋人,因而仍旧聚集在教堂附近,辱骂sāo扰天主堂跟三口通商大臣衙门相距不远,崇厚正要派官兵去弹压,法国领事丰大业兴师问罪来了
丰大业十分卤莽,挂两把手枪,一进客厅就破口大骂,接着不分青红皂白开一枪,吓得崇厚赶紧躲入签押房,丰大业就在客厅摔茶碗、拍桌子,咆哮不止
这时取名‘水火会’的天津民团,已聚集了数千人,群情鼓噪,大骂教士、洋人,崇厚怕jī出事故,重又出来劝丰大业,有话好讲,不必如此又告诉他,外面情势不妙,最好躲一躲,不要出去,否则怕有危险
通事把话传译了过去,丰大业怒气冲冲地答道:“我不怕中国百姓”说完,带了他的秘吧西蒙,掉头就走
崇厚不放心,派了马弁护送衙门外面的百姓,都是怒目而视,已有一触即发之势,偏偏冤家路窄,遇着天津县知县刘杰,正从天主堂弹压回来,预备去见崇厚回话丰大业一见,不问青红皂白,拔枪就放,这一枪没有打中刘杰,打伤了他的一名家人
“打”不知道谁厉声一喊,于是人cháo汹涌,淹没了丰大业和西蒙,等散开来时,只见地上躺着两具尸首
动乱不过刚刚开头,水火会鸣锣聚众,号召了上万的人,先到通商衙门东面的天主堂,杀了两名教士,放火烧房子,再往东面就是法国领事馆,杀了丰大业的另一名秘吧汤玛生夫fù最后出东门,打入慈仁堂,杀了十名‘贞女”把贞女教养的一百多孤儿放了出来,跟着又是一把火
于是崇厚和天津道、府、县,一面弹压,一面救火,但人多势众,无济于事,整个天津城变成了沸腾的油锅,一直到天黑才慢慢静下来事后调查,另外又杀了两个法国人,是在天津经商的一对夫fù,还有三个俄国人,被误认为法国人而遭了池鱼之殃同样地,英国和美国的六座教堂,也因为老百姓分不清什么是基督教、天主教而被毁至于教民死得多,总在三十以上
肃顺闭目静听,一言不发,摸摸头顶的月亮门,他问周家勋:“法国水师的提督,就驻扎在大沽口,可曾上岸?是何态度?”
“自然上岸了”周家勋答道:“态度当然也很坏,不过不曾派兵上岸”
“别国的洋人呢,有何表示?各国领事,可曾有什么话?”
“在天津的洋人,自然都害怕听说,英国的李领事,要组团自保”
肃顺不作声好半天才说:“你回去告诉崇地山,此事一切有本官担待只要可以为国家免祸,一己荣辱,非所敢计现在只有我跟他是局中人,祸福相共,我一定替他分谤,请他立定宗旨,沉着应付”
周家勋心中佩服,早知道肃顺的名头,是皇帝身前第一宠臣,如今看来,倒并不是全然以小巧功夫,献美邀赏之辈呢?当然,这只是他心里的想法,不便说也不必说,只把肃顺的话转达到就是了
等周家勋辞出督署,直隶按察使钱鼎铭已经得信赶到此人籍隶江苏太仓,处事干练明快,极得胡林翼的信任这时,就不为他掌理刑名的职司,以sī人的情分,也该为胡林翼分忧分劳、所以等不到第二天一早,就先要来报到,一则示关切,二则备顾问
肃顺幕府中,也有洋务长才,一个是黎庶昌,字莼斋,贵州遵义人;再一个就是王闿运,字湘绮当钱鼎铭来谒见他时,他们正在各陈所见,未有结论,等钱鼎铭一到,便得从头谈起
说过一阵,钱鼎铭指着崇厚的折,愤愤说道:“崇地山一味媚洋,jī出民变,明明是中外交涉事件,他请旨由直督查办,说是‘以靖地方”轻描淡写地把责任往地方上一推,不太岂有此理吗?”
“调甫”肃顺反倒劝他,“现在不是论追责任的时候,不是生气的时候刚才我跟莼斋和湘绮在谈,缉凶赔银,自然是免不了的,我跟崇地山要挨骂,也是免不了的只是祸虽闯得这么大,恐怕民愤依然未平,要应付内外两方面,事情着实棘手,你看该怎么办?”
“这件案子,是通商二十年来所未有能够做到缉凶赔银,便算了结,已是上上大吉至于内外之间,如何能够面面都有交代,要看案情而定,如果其曲在我,则办得严些,百姓亦无话说倘或错在洋人,那个交涉自然就好办了”
“然则曲直是非,如何区别?”
“在武兰珍口供的虚实”钱鼎铭答道:“武兰珍究竟是否王三所指使,王三是否教堂所雇用,挖眼剖心之说,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照此层层严讯,悉心推求,则真相大白,曲直自明”
“一语破的”龙汝霖不断颔首,“大人到天津查办,就从这个关键上着手”
“大人,”钱鼎铭比较了解洋人办事的规则,“这一案交涉的重心,还是在京里,象这样的大案,朝廷原该指示宗旨,是委曲求全,还是据理力争?这在查办的时候,出入关系甚大,廷寄只说‘体察情形,持平办理”又要‘顺舆情”又要‘维大局”都是些活络门闩的话且不说将来责任都落在大人双肩,眼前没有一个定见,案子即无归趋”
肃顺笑笑不语钱鼎铭说的是好话,但也是不知其中的言论凭我肃某人在皇上面前、心中的地位,还用得着担心这些吗?他在来的路上就打好主意了:这一次履任天津,正要借这桩案子,让天下人看看,肃顺也不是只会逢迎皇上,以换取这身膺二等封爵的
天津教案出现的时候非常不适宜,朝廷正在和法国就越南战事谈判,偏巧闹出这样一本戏码,法国公使恺自尔的反应也很异常,平常遇到各省发生教案,总是其势汹汹,有一番很严厉的指责,这一次反倒不大着急,每次都说,案情重大,一定要等他国内的指示,目前不敢干预
这显得事有不测,宝鋆、文祥深为担心请他请不动,把他的翻译官德威利亚请到总署,奉为上宾,向他探询法国方面的态度德威利亚倒不摆架子,把恺自尔的看法都告诉了宝鋆
恺自尔也认为这一案非同小可,最严重的是撕毁法国的国旗,其次是杀了丰大业和他的秘吧,再次是杀了他的侨民多人,最后才是焚毁教堂所以他不敢作主,一面向法皇请示,一面要看中国如何办理?
“那么,”宝鋆问道,“请问贵翻译官,敝国应该如何办理,贵国始可满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