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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当时的薛琬都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变了。
从前的宋子澈,在她失意或是生气的时候,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喜笑颜开。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被他的话拨散开去。
“此事殿下心中也明白的很,为何还要我骗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掌灯的缘故,薛琬只觉得这房中比平日冷了数倍不止。
薛琬本就因为担忧皇后的事情心绪乱的很,而宋子澈的态度更是让她心烦意乱,她指着门外,“你出去。”
“那殿下先冷静一下,我去找幽兰来。”宋子澈毫无波动,说着就要往外走。
宋子澈竟就这样出去了,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那次争吵,也算不上争吵之后,两个人很久都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宋子澈一连五日没有回府,薛琬便午时赶到兵部,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只是她刚刚走近,就听到宋子澈对谁说的那一句,“我心不在此,不如归去的好。”
不解其意,薛琬已经踏进了那间内室之中。
其余人看到薛琬来了,急忙见礼之后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屋内又是仅留他们二人。
“殿下怎么过来了?”薛琬看得出,他是强撑着一张笑脸。
“宋卿这是何意,莫非我不能过来么?”
宋子澈一面收拾着文书,也没有看她,“自然不是,殿下想到哪里都好。”
“心不在此,是什么意思?”
宋子澈手上动作一滞,“没什么,殿下不必多心。”
“是么?”薛琬凑过来,止住他继续收拾东西的动作,“心不在此,何意?”
“殿下……”宋子澈这话已经有些不想回答的意思了。
“你是朝臣,心不在此,还能在哪里?”薛琬也是打定主意要问清楚,“还是你说的,是什么别的。”
她当时不希望是什么别的。可是宋子澈的话直接将她打入谷底。
“心不在此,是不在殿下。”
这句话当时在薛琬的耳边绕了许多次,带着几分不愿相信,她哆哆嗦嗦地又问了一次,“什么……”
哪怕今日的薛琬再想起当时的话,心还是会痛。
那时宋子澈的话是谎话,只不过这个谎话,究竟是显得她更可悲,还是不那么可怜,她已经算不清楚了。
当年的薛琬在听见这句话时只觉得五雷轰顶,未尝在感情上吃过什么亏的她,有哪里想象的到,得知一切落空,竟是如此的不堪忍受。
她只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了几句“你骗我的吧。”如今看来,真的是好笑。
而宋子澈的神情,告诉她,他的确没有骗她。
年少气盛,薛琬一门心思被付诸东流,出征之前她一纸和离书递到了自己的父皇跟前。只是她的父亲只念她是年轻,而且大军出征在即,不可以扰乱军心,当时并未同意。
她是有些庆幸这和离书没有被自己的父皇首肯。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竟然有了身孕之后。
只是那时宋子澈已经远赴边地了,人不在身边,日子久了,当时的争吵与不快竟渐渐在她一厢情愿的期待之中淡化了。
她那时竟想着,若是等他回来,或许一切有转机。半是思慕,半是怨怼,真的是可笑……
如今薛琬也明白了,他本就不打算再回来,自然是能断的多干净就要断的多干净。他时时刻刻被国恨家仇所折磨着,日日想着的是如何在大虞和西戎之间周旋,面对薛琬这样的感情,他知道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他不敢也不能奢求什么了。
是宋子澈的心里,全被阴暗的权谋挤满,容不下任何情爱的位置;还是他根本不敢想,因为一旦坠下去,必定是万劫不复;还是说,他其实也是留恋过的……
只是这些事情,终究是等不到那个人的答案了。
薛琬抹尽了脸上的泪泽,终究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而最终最清楚真相的她,反倒是最痛苦地一个。
在世人眼中,曾经的陵安公主薛琬和为了百姓马革裹尸的将军宋子澈,依旧是相敬如宾的金童玉女。那时候,乃至这时候,都有不少人艳羡的眷侣。
或许不是什么坏事,既然真相再也探不清了,何必让世人知道这真相呢?对于自己的孩子宋元拓而言,他父亲是个早逝的英雄,总比是个叛将更能让他接受。
其实案子没有彻底结束,还有些疑点尚未查清。但是都是些细枝末节,薛晟早已被这案子搅的头痛,何况还损失了信国公这个重臣。关于此案,他在晁峰被处决之后并不想再听到什么动静了。
此事一了,这日子又在渐渐回归平静。
薛琬并未将晁峰告知她的真相与任何人提及,毕竟对谁她都说不出口。
千越他们在不知真相之下,也只是关切着薛琬的状态,却见她渐渐转好了,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元自己置了宅子,与公主府隔了一条街,千越帮着去修缮打点,这几日也经常不在公主府里待着。
而荆晨,自从上次让他以查案之名去了那些烟花之地,这人后来倒是去上瘾了。
还有一个官宦家的公子,气冲冲地要打他,说这荆晨对他图谋不轨。那被“调戏”的公子,一路追过来,发现者荆晨进了公主府,立马就不往里去了。
这人还嘟囔着不怎么好听的话,转身就走了。别问,这绝对是连薛琬一块骂上了。
然而荆晨只是对薛琬打着哈哈,说自己不小心认错人了。
“呵,认错人。荆大公子,荆师叔,这是还有什么念念不忘的人啊。”薛琬扫了他一眼。
“你管呢。”荆晨拿着一壶酒就往嘴里灌。那是他看见千越偷偷去挖过,也效仿着挖出来的酒。
薛琬盯着他手里的酒,“千越就算了,你凭什么挖我的酒?”
“不行啊,许那元二公子喝,不许你师叔我喝啊,小师侄,不要那么小气。”
薛琬翻了个白眼,反正她也给那些酒换地方了。
“那白侄女婿,倒是最近也不来找你了啊。”荆晨往嘴里倒完最后一滴,把酒壶随手一扔。
“没有的事。”薛琬把酒壶捡起来,“你也不要到处乱说。”
“哦?”荆晨坐起身来,“这是有事?”
“没有。”薛琬停顿一瞬,甩下一句,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