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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门后,离等着她,手里拿着一身新衣裳,她高兴的小跑到他身边。
“离。”
听离透露,今日这节课有些特殊,是为了培养她的定力,她嗤之以鼻,认为自己的定力已经是顶好的了。
爹爹对她虽然严厉,衣食这些却从不吝啬,换好新衣后,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接着她就被夫子带进了一处封闭式的房间。
起初她还不明白,待上了半刻后,无数露着獠牙的毒蛇被人放了进来。
她额头上冒出冷汗,幸好她随时身上准备得有毒药,暂时还能抵抗一会儿。
很快,毒蛇爬得满屋都是,她一动不敢动。
“小姐,请重复老夫刚才念的诗句。”夫子拿着戒尺站在她面前。
“啊?”
她冷汗连连,刚才只去注意毒蛇了,根本没听清夫子讲的什么。
“夫子,麻烦您再讲一遍,我一定认真听。”
“小姐,犯错了就该罚,手伸出来。”
她将手手心摊开,受了二十戒尺,手心被打得通红,但这些都不算什么。
夫子重复了一遍,她断断续续的能重复出来,不少毒蛇已经盘旋到她脚下,冰凉的触感使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之后的内容,她记听不清楚了。
毒蛇咬了她几口,浑身都失去知觉,夫子摇头,结束了今日的课,走时将门反锁了起来,丢下她一人与蛇对抗。
她喊着离的名字,没人应她,绝望的感觉让她害怕,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
“小姐。”离驱开蛇群向她走来。
下午炽热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无助的看着他,终于晕了过去。
时光飞逝,又是五年过去,疯狂磨砺之下,蛇窟虎穴,她进出自如。
终于,她迎来了十岁生辰,爹爹曾答应过她,若是能在十岁前活着抗下他所有的难关,他便为她做一场盛宴,从此再不干涉她探求外面的世界,但一切,从来都不按照她所幻想的方向前进。
盛宴如期举行,她抑制不住自己即将脱离月府的欣喜。
在婢女的服侍下,从布满花瓣的汤池里走出,换上了华丽的服饰,黑色优雅的交领百褶裙,红色端庄的金丝大袖,眉间火红的花瓣胎记十分张扬,眼神灵动而犀利,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个十岁小女孩能拥有的眼神。
婢女在她腰间挂上香囊与腰佩,跪在地上恭候着她。
生宴上,她款款而来,多年的磨砺,让她本身的气势碾压众人,每走一步,人们呼吸便停滞一分。
“爹。”她欢喜的走到月焱身边,月焱拉着她的手,转身看着宾客。
“拜见殿下。”众人齐齐下跪。
她疑惑的看着四周接连跪下的宾客以及仆人,并没有慌张的不知所措,转头询问着月焱。
“爹?”
在她学史学课时,或多或少怀疑过爹的动机,但没想到,原来她真的是当年太女姑苏颖月的后代。
说实话,她并不愿意背负上老一辈的血海深仇,她只想离开月府,去哪里都好。
“爹,你说过,放我自由。”
“普天之下,没有绝对的自由,你生在了月家,享了月家的荣耀,就必须背负起月家的责任。”月焱严厉的面孔,十年来一直未曾温柔过一分。
“荣耀?呵我宁可不要!”她松开他的手,一步步离去。
“殿下三思。”宾客挡在她的面前,将头磕得又重又响,她无动于衷,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回到房间,她换下这身厚重的礼服,简单套上方便行动的长裾,将自己的衣服用布包裹起来。
这月府无论如何,她是呆不下去了。
当年她才三岁,便让她卯时起,子时睡,一点错误便一天不准吃饭,长跪不起!这些人根本就把她当做不会反抗的玩偶!
今日,她便要用行动告诉他们,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痛,会哭,更会反抗!
“小姐想逃。”
离出现在她的身后,眼里有着复杂,死士不应该拥有自己的感情,但此时他心中,却多了某些东西。
月离歌将包裹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眼里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滑落,转身气势汹汹的朝他吼道。
“怎么!你想拦我!”
离单膝跪下,扶着她的肩膀,用右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恳求小姐,带我一起走。”
离歌微愣,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哽咽着拍开他的手。
“怎么,你要背叛月家!”
“属下是小姐的人。”他眼神真切,不知从何时起,他想守护她不再是一种没有感情的任务。
或许是那星夜下,她枕在他手臂上入眠。
亦或者,是她毫无条件相信他的眼神。
月离歌将包裹甩进他的怀里,面上傲娇的命令着他,心里却十分高兴。
“那还不快走!”
若说这月府,唯一待她好的,便只有离,她最信任的,也只有离,她害怕私自逃走后离受到惩罚,害怕自己走后会想念他。
离愿意跟她离开,再好不过。
离拥有特殊权力,离开府邸轻而易举,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她犹如离开牢笼的小鸟,欢脱的挥舞着翅膀,拉着离的手扬起笑脸,终于活得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嘿嘿,娘,驾驾驾。”
一对母女从他们面前跑过,小女孩骑在妇人的肩膀上,无忧无虑的笑容让她十分羡慕。
若是娘亲在,也是这般吧。
高大的离蹲在她的面前。
“上来。”
她惊讶过后,欢喜的爬上了他的肩膀,两人奔跑在石道上,渐渐离了月府所在的城市。
她抱着离的头,摸上他的面具,调皮的对着他眨眼。
“离,我从来没见过你取下面具的模样。”
“属下,怕吓着小姐。”
他眼神里有着躲闪,可离歌已经拉开了绑在他头发上的面具带子。
“让我看看嘛,我不会嫌弃你的。”
她真心的说着,也是真心的好奇他的模样。
她将他的面具取下,他的双眼不是很漂亮,但是充满了力量,直击灵魂。
他的半张脸被黑金色的钢线缝了起来,犹如一条恐怖的蜈蚣,她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心疼。
她摸着那一条长长的伤疤,肉已经与钢线融为一体,渐渐泪湿了眼角。
“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姐。”他温柔的按住她滑过伤疤的小手。
“不疼的。”
“以后我保护你,你可是被我刻上印记的男人。”她将面具重新给他带上,拿出白日在集市上购买的猫面具带在自己的脸上。
“以后,我们就叫面具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