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嘴碎(第1/2页)盛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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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继安点到即止,站了起来拱手道:“郭兄,你可有什么旁的东西要交代?”

    郭安南心中正慌,哪里寻得出什么事,只好摇了摇头,抬头一看,见那裴继安一副要走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拉住,道:“继安,幸而有你提点我,东娘年纪小,又是个女子,实在考虑得不太周全,请沈姑娘去我家中做客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待同家父商议之后再论,你只当做方才我什么都没说。”

    ***

    沈念禾却不知道,被裴继安寥寥两句话,轻飘飘甩得出去,自己已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失去了到郭家“长久做客”的机会。

    她虽然觉得那郭安南说话不甚好听,毕竟没怎么放在心上——非亲非故的,也无什么干系,看在其人帮过自己的份上,当苍蝇在耳边嗡嗡飞,忍一忍也就罢了。

    只沈念禾来了半日,还是没见得谢处耘的人,眼看食盒里早温好的饭菜都要凉了,便有些坐不住,提得起来,本还想去后头找寻,却不料还未出去,就听得外头有人用力蹬着地,走了过来。

    沈念禾抬头一看,正是满脸阴沉的谢处耘。

    自从进得宣县衙门,又去麻沙镇帮忙办差,经过不少事之后,谢处耘已经收敛了许多,很久不似这般在外头大发脾气了,是以见得其人模样,沈念禾也有些吃惊。

    她哄惯了人,知道此时最好不要多问,便提着那食盒迎上去道:“谢二哥来了?三哥说你这一向里忙得很,怕你肚子饿,自做自买了些菜食回来,特地嘱咐我带来与你吃。”

    这话才落音,谢处耘脚下的步子就放得轻了些,原本阴沉沉的脸上也不再那样黑,虽然仍未说话,明显看着情绪好多了。

    沈念禾又道:“方才等了有一会,菜都凉了,待我去温一温。”

    语毕,也不多留,提着食盒就走了。

    她出去外头,先把那食盒给了边上的杂役,叫其帮忙拿去厨房热一热,复又召来门房问了几句。

    那门房道:“早间到的时候,也没看有什么不妥,只方才来了一位夫人,两人在里头说了许久话,等到谢小官爷出来就是这个模样了。”

    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姑娘,这应当不会有什么不好罢?”

    沈念禾听得来了一位夫人,已是猜到了两分,便问道:“你可知道是哪家的夫人?”

    那门房尚未回话,外头忽然进来一人,小声道:“沈姑娘,外头来了一位夫人,说是打听得你在此处,有事来寻……”

    他在此处问,沈念禾正要回,嘴还没来得及张开,就听得外头一阵人声,不过几息功夫,廖容娘当先走了进来。

    她神色平静,衣衫头发俱是纹丝不乱,进来之后见得沈念禾,笑了笑道:“原来你在这一处,叫我好找。”

    那笑容乍一看倒是热络,可仔细瞧了,笑意却是半点没有进得眼底。

    人都到了,又是个长辈,自然不可能不见,沈念禾客客气气上前行了礼,打了个招呼。

    廖容娘半点不似在客地,先挥退左右,又把门房同杂役打发走了,复才寻了张椅子坐下,同沈念禾道:“我本不打算冒昧来找你,只是眼下采娘不在,找了许久,又寻不到裴继安,我这一处最近也忙得很,不好时时来来回回的,想了想,还是与你说一声,叫你帮忙带两句话回去。”

    居高临下的,端足了长辈的架势。

    她说完这话,还不忘抬头左右看了一眼,问道:“小耘可在?”

    沈念禾实在不太喜欢廖容娘的态度,只看在谢处耘的份上,又因此人到底是个长辈,虽然冷淡,还是客气地回道:“谢二哥正在后头等我,眼下已经过午时,他忙了一早上,也没来得及吃饭,不过若是夫人有话说,自然是极要紧的,不如我先把他叫过来?”

    一面说,一面作势就要出门。

    廖容娘忙道:“慢来!”

    又道:“小耘性情冲动得很,不必叫他过来,一会的话也不用同他说,只同裴继安并采娘说就是了。”

    沈念禾一句话里头说了两桩事,可听进廖容娘耳朵里头,只剩后头那一桩,半点没把儿子吃没吃饭放在心里。

    “原是圩田此处的事情,我看小耘管着库房,郭家另有一个儿子,排行老二,唤作郭向北的,眼下正跟着裴继安一处干活,却并无什么差事在手上。”

    廖容娘也不多做铺垫,一下子就切入了正题,道:“旁人也就算了,那郭向北毕竟是监司的亲生子,不同小耘,只是个继子,可眼下一做对比,亲生的反而落到后头,继的倒是当先了,实在不好。小耘脾气倔强,一向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晓得礼让,道理是说不通的,不过裴继安却是个聪明人,你把我这话转述一回,想来他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又道:“另有裴继安自家的事情,他一人帮着管堤坝,又管圩田,一则管不过来,二则也名不正言不顺,不妨同监司提一提,想来多个人搭把手更为妥当……”

    果然隐晦地提了郭安南的名字。

    沈念禾一下子就听懂了她话中的未尽之意,不过并不打算帮着抬轿,只摆了摆手,做一副小姑娘家不懂事的模样,道:“夫人这样要紧的事情,还是不要交代给我的好,如若我传错话了,叫人误解其中意思,以为这是裴三哥同谢二哥有意讨好郭监司,欲要拍马屁,又当夫人这是在传监司的话,才叫麻烦。”

    又一拍手,天真地道:“我却还是给夫人带封信过去。”

    此处乃是库房里的偏厅,里头摆了桌案,桌案上也有纸、笔等物,沈念禾就走到前头,指了指那只纸笔,道:“夫人此时就给婶娘写书信一封,在里头叫她给裴三哥传话罢,我只做个带信的!”

    口中说着,面上还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道:“谢二哥饿了许久,正等着我给他拿饭食回去,他小时候时常挨饿,脾胃都搞坏了,三哥特地交代过,叫我务必要盯着点,不要给他弄出病来,夫人且在此处忙,等那信写好了,叫人取来给我就是。”

    她话一说完,已是三步并两步出得门去,剩下廖容娘一人在房中,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如若当真能靠修书一封同郑氏说得清楚,廖容娘早早就已经把信写好了,天底下有手有脚的人遍地都是,郭家更是半点不缺打杂的,谁送信不是送,哪里要来找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不过是不想叫留下文书作为证据,将来被裴家拿来说事,挑拨她与郭家或谢处耘的关系罢了。

    廖容娘立在桌边,原还上前了两步,没能来得及拦下,一时面上就变得十分不好看。

    她略站了一会,只觉得今次来了半日,先见儿子,事情不谐,又拉低身价来找了一回沈念禾,满似以为小姑娘家好拿捏,谁知这一个同条泥鳅一般,滑不留手,还倒挂她一身滑溜溜的腥味,实在讨嫌得很!

    带个话都不肯,小小年纪,就如此算计,脑子里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实在不半点不得人喜欢!

    ***

    廖容娘觉得沈念禾不讨她喜欢,沈念禾却是一般不觉得这廖容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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