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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的背后,是一艘上下三层,像小楼一样巨大的客船。
花独秀一惊:“你回来时,也坐的这么大的船吗?”
沈利嘉道:“我回来时风季还没到,小船也能出海,我包的小船回来的,所以速度很快。”
花独秀咋舌:“没想到渡海的船这么大,我还以为就是一叶扁舟呢。”
沈利嘉笑道:“你说的那是河里的船,那叫画舫,渡不得海的。”
“好吧。你听,船老大在说什么?”
沈利嘉跟花独秀靠近船桩,船老大光着膀子,肤色晒的黝黑,精壮的肌肉像豆包一样耸动。
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感。
只听船老大高喊:“老乡们!不是俺霸道,这是海上的规矩!”
“现在时节风浪大,小船都出不得海,但凡坐俺的船,都得买一张‘保障票’!只要买了,船出了事,凭票都可以找俺婆娘要赔偿!”
“不买的,不能上船!”
船老大手里捏着一张薄薄黄纸条,上面黑色墨迹写着“保障”二字。
保障的障还写错了,下面的十捅穿了日。
有人问:“要是咱们平安到了漠北呢?”
船老大喊:“那就拉倒,概不退钱!”
乘客们大为不满:“船老大,你这‘保障票’卖的也太贵了吧?船费才一两银,‘保障票’还要再半吊钱?这不是变相加价一半吗!”
船老大大手一挥:“爱坐坐,不坐赶紧起开,别当误我做生意!”
这特么。
乘客们闹归闹,但谁也不敢说不坐啊。
不坐,来这里干啥?
看海景吗?
花独秀皱眉道:“你这情报打听的有误啊?”
沈利嘉挠挠头:“我以为船老大不包船,是要行善,谁知道他是想多收人头钱啊?”
花独秀叹口气,前走两步,喊道:“船老大,船老大!”
众人看花独秀翩翩公子,气度不凡,赶紧让开一条道。
船老大问:“什么事?要上船赶紧交钱,少废话!风大,一会儿我灌风拉了肚子开不了船,你们谁也别想走。”
花独秀皱眉道:“船老大,我劝你善良啊!”
船老大怒道:“善良个叽霸!老子哪里不善良?卖‘保障票’还不是为了让你们淹死后能找老子赔点棺材钱?”
花独秀问:“那你这票一沾水还能用吗?别说纸怕水,你这写字的墨一碰海水,马上就浑了,找你,你能认吗?”
船老大不耐烦道:“那你不会藏在箱子里,别让它沾水?”
花独秀一拍手:“对哦,有道理!”
一旁一个大娘喊:“有啥道理啊,人都落海淹死了,死人还能找船家赔钱?”
花独秀一愣:“大娘,你说的也有道理啊,这钱,不能给啊?”
船老大立刻撤去船板,跳回船上。
“爱买不买!不买,就不许上船!”
沈利嘉凑过来说:“这人太嚣张了,要不我教训教训他?”
花独秀问:“你会游泳吗?”
沈利嘉挠挠头:“不会……咋啦?”
花独秀小声说:“就算会,到了大海里,你那点狗刨也白搭!”
“你现在教训他,他怀恨在心,等出了海,他要教训咱们易如反掌,还是和谐点比较好。”
沈利嘉道:“也对。”
等等,姐夫你讲道理就讲道理,黑我干啥,说得好像你会游似的,哼。
腹诽归腹诽,姐夫的话还是要听的。
花独秀看百姓们闹闹哄哄,显然,船价凭空涨了一半,很多人都不满意,这么闹下去,想顺利开船怕是不可能。
花独秀皱眉道:“你快点掏钱,替所有人把‘保障票’买了,太聒噪了。”
沈利嘉知道姐夫喜静不喜闹,点头称好。
沈利嘉叫住船老大,高喊替大伙出钱,百姓们齐声赞扬,都夸小胖子出类拔萃,助人为乐,是个新时代好青年。
船老大一愣:有冤大头啊?
只要愿意出钱就行,谁出不是出。
船老大乐呵一声,重新铺好船板,招呼乘客上船。
百姓们都谦让道:“小兄弟,你先上,你先上。”
沈利嘉也不客气,大手一挥,六个劲装大汉把马车上的行李依次扛进船舱。
船老大一愣:我去,还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
这么多行李?
我是不是该额外再坑他点行李超重费?
但看六个劲装大汉凶神恶煞,满脸狠霸,船老大吞吞口水,决定还是算了。
其实,这么多行李里面,沈利嘉的行李最多只占五分之一。
啊不对,应该是六七八分之一。
其余六七八分之五六七,都是花独秀的行李。
倒不是沈少爷行李少,实在是小胖子身上揣的钱多,他喜欢看到啥买啥,缺什么,去漠北再买就是了。
但花少爷比较念旧,但凡出门,都必须是自己用的惯的家伙什才舒心。
唉。
出个远门就等于搬次家,费劲啊!
六个劲装大汉搬完行李,花独秀和沈利嘉信步登上顶层甲板,其余众多乘客才依次上船。
花独秀暗道:花点钱也挺好,至少大伙有秩序啊,不用乱哄哄挤上来抢位置。
多文明啊,多和谐啊。
花独秀在顶楼靠窗位置坐好,又看到那个一身蓑衣,头戴草帽的青年汉子。
他轻轻揭开蓑衣,卸下一个长条木箱靠在腿边。
这人没有找地坐下,而是默默站在船头,配合他的一身蓑衣,身形看起来颇有些萧瑟。
花独秀第一次坐船,比较好奇,也坐不住。
干脆起身,凑到蓑衣汉子身侧,花独秀小声问:
“老兄,又不下雨,你穿着这个,不热吗?”
蓑衣汉子背对花独秀,一动不动,只是冷冷道:
“离我远点,我是个杀手……我莫得感情,我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