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一种自责,不能自谅(第1/1页)慕岁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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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霈给乔席浙、周屹尊、燕然各写了一张字条。内容均是向燕然道歉、对不起的。

    “照这子的道歉法,只差贴个校告示了。”周屹尊把自己收到的字条交到燕然手上。

    乔席浙看出端倪:“你是不是找张霈了什么了,育松地头蛇。”

    育松地头蛇?周屹尊不喜欢这个称号,不够霸气。不过,人,确实是找过了。

    周屹尊找着张霈,先替燕然的伤人的行为道了歉,后直言:“可你觉得跟踪一个女孩子,再把人家一举一动画下来,合适吗?你们认识吗?熟悉吗?您不觉得细思极恐啊?”

    张霈被周屹尊怼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也不出来,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于是张霈,给三人各写了一份道歉的字条。

    燕然在无人处展开三张字条,却发现自己的那一份有些不一样,多了一段回忆:

    燕然,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五年级排练体操的时候,你嫌弃我是一双汗手,死也不肯和我搭档。后来你在同面前我黑,我矮,我成绩差……这么久了,你还是一样看我,一样嫌弃我,一样……作践我……我觉得你可爱的样子总是属于别人,而可恨的眼光只对我。我喜欢你,是希望有同一份的眼光。但对不起,打扰了。

    燕然恍然间记起了这个人。的时候,燕然为了融进圈子,信了别人的话,觉得自己搭档是汗手,是矮冬瓜,是黑煤球……因为讨好一群人,所以伤害了一个人,还伤害了那么久。

    张霈像极了自己。

    燕然嘴唇发白,呆呆坐在教室里,堕入了十恶不赦的深渊。

    “你是不是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乔席浙轻生唤醒陷入木讷的燕然,“昨天。”

    燕然被吓得一颤:“嗯。”

    乔席浙不再问了,想做题又做不进去,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燕然劝解了自己很久很久,也没能原谅自己的过分行径。

    大脑过度使用后,便会昏沉……

    “燕然、上官韵茜,这道题你俩上来解一下。”

    啊?燕然满脸写着“我不会”,步履维艰地走到黑板上,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想什么呢,动脑子啊!”

    燕然头一阵晕眩,写了一个赫大的“HO”。

    班除了乔席浙和周屹尊还有同在台上的上官韵茜,无一不在嘲笑这个完不在状态的姑娘。

    上官韵茜以为大家嘲笑的是自己,紧张得丢了手中的粉笔。

    “你俩都下去!”物理老师发了怒。

    “加速度是初中的内容啊,这都不会你还上什么高中,读什么书,进什么火箭班!”物理老师对着上官韵茜的答案,打了半个黑板的大叉。

    “这位就更可笑了,物理课,这是物理课,你倒好,写了个水的化程式,这怕是化老师看了都要笑三天三夜,”物理老师对着燕然一顿臭骂,厉声喝到,“站起来!好意思坐下去吗?”

    燕然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滚出去,看着碍眼!”物理老师一而再,再而三。

    燕然走了一两步,晃得一声,倒在了地上,伏在了物理老师面前。

    天昏地暗,心如刀绞。

    燕然休了两日假,没去校。

    燕然爸爸将剪刀悬在燕然眉心,把刚睡醒的燕然吓得魂都快没了:“爸爸,你这是要谋害女儿啊!”

    “瞎什么呢!呸呸呸!”燕然爸爸一手把燕然脑袋轻轻抬起,一手把剪刀塞进燕然枕头下面:“心着点,别伤了自己的脖子。”

    燕然爸爸觉得不安,又把剪刀塞进棉絮地下,一层又一层地隔着。

    “闺女,还膈人不?”燕然爸爸忧心忡忡。

    燕然被爸爸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逗笑了。

    “怎么还傻笑起来了呢?”

    燕然爸爸揪起燕然眉心一层皮,扭出好大一块红印子。

    “腾。”

    “疼就对了。”燕然爸爸又吐了一口口水在掌心,揉开。

    燕然没躲过,只得忍受爸爸将他的口水揉在自己额头上。

    “迷信。”燕然每次生病,无论是莫名其妙的晕血还是家常便饭的感冒,只要爸爸在身边,就一定会藏剪刀、吐唾沫,据爸爸,能辟邪。

    “甭管迷信不迷信,只要能让我闺女好起来,别吐口水了,喝别人口水我都乐意去做。”燕然爸爸肢体语言也是相当丰富。

    燕然被爸爸一腔肺腑之言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是爸爸,你是吐口水,我是抹您口水,我……我这……”

    “爸爸已经刷过牙了。”燕然爸爸张口给燕然检查。

    哎,算了算了,争也没用。

    乔席浙被燕然这么一吓,当晚便给萧关汇报了。

    乔: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乔:萧关你倒是回个消息啊!

    乔:燕然是不是有什么病史?

    乔:你再不话我就睡了!

    乔:你……

    “乔席浙啊,老师盯你很久了,该发的消息发完了吧,把手机交出来吧!”顾老师万年不查寝,一查逮一个,罪首还是委。

    乔席浙握着手机往被窝里缩:“顾老师……”

    “交出来,立刻马上!”顾老师的吼声在寂静的寝室回荡。

    乔席浙不得不把手机关机,交了出来。

    “不想……”乔席浙把伸出的手又往里收了收。

    “交!”顾老师垫着脚,手举老半天了。

    “哎,不想了!”乔席浙重重躺下,砸得床板一响,吓得李隆基浑身一颤。

    一夜未眠。

    乔席浙顶着一双熊猫眼到了教室,见她座位依旧空空无人影。

    天还没亮,乔席浙就早早到了教室,燕然是走读生,手里有钥匙,可她没来。

    周屹尊中指上一串钥匙叮叮当当:“嘿哟,哥们早呀!”

    “早。”

    周屹尊这只老狐狸,什么、问什么、聊什么可都得悠着点。

    “我们家妹啊,”周屹尊搭在栏杆上,“其实有病。”

    像是故意引乔席浙上钩似的,应和就是了。

    “哦。”

    周屹尊继续道:“抑郁症。”

    乔席浙抬头,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周屹尊这样坚毅的眼神,上一次,是为了给燕然求一好座位。

    “诶,老朱啊!”周屹尊瞧见朱彦麒了,便动手动脚蹭上去。

    “你怎么不开门?”朱彦麒拉教室门锁,没开。

    “这就开!”周屹尊手中的钥匙叮铃铃响,上面挂了一串墨绿珠子。

    乔席浙的目光锁在那串墨绿色的珠子上,想起燕然的笑,怎么也和抑郁症对应不上。

    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