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自苎罗(6)(第1/2页)山河不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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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纱自苎罗(6)

    宫长诀点点头,纱帘遮住了她通红的面。

    宫长诀转移话题道,

    “我还没有这般进过定王府,如今走进来了愈发觉得一亭一柱巧,不若你带我走走可好?”

    宫长诀出口,才反应过来,这般请求,大抵有些失礼了。

    哪有一进别人家就要到处去看的?

    楚冉蘅却轻笑,

    “好。”

    衙门前的民众终究是积多,而府衙的门紧闭,民众拍着朱红的大门,叫骂与哭喊不绝于耳。

    而皇城外,不到五丈的地,一座佛寺已建起三分之一,数百工人日以继夜地建造,不过几日便已具雏形。搬来的檀木镂空门正被安在门框上。

    时不时有百姓停住脚步,

    “这是在做什么?”

    “好像…是造佛寺吧。”

    “可是佛寺为何要在闹市建造,你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是佛寺吧,这模样和万国寺的布局没有什么区别,活脱脱就是另一座万国寺啊。”

    不多时,人又散去。

    鄞州边鄙。

    一只箭穿空而来,射在姚远大腿上,姚远猛地单腿跪在城墙边,腿上鲜血淋漓,城楼上的将士不停地被射杀。

    将军嘶吼道,

    “将军,我们不过三千人了,这城守不住了!”

    姚远将箭猛地拔出,狠狠地插在爬上城楼的西青士兵身上。

    姚远的死死的剑插在泥砖缝隙见,血落在缝隙中长出的草上,缘着草叶向下滴落。

    姚远双眸猩红。

    不远处战旗烈烈飞扬,却被西青士兵猛地砍倒。

    姚远道,

    “撤出所有民众了吗!”

    将军道,

    “大部分早已撤出,只是还有十数人,守着土地和财物,死也不肯走。”

    城墙之后,一个身穿绫罗的妇人道,

    “你们派兵替我将我的西运出城,我就走,否则,我死也不走!”

    一个青年士兵要上城楼补上空缺,却被妇人死死拉住,

    “城守不住了,我是县太爷的正房夫人,你们必须得送我离开,否则我夫君定然上报给朝廷,你们将百姓扔在亡城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

    远远的,可看见城楼上,眼见一个大周将士再倒下,又多了一个空缺之位,有西青士兵就要爬上城墙来。

    青年士兵急着要上去补上空缺。士兵甩开妇人的手,嘶吼道,

    “让你走你不走,你不走就留在这儿,陪着你那些钱财去送死!”

    妇人死死扯住士兵道,

    “你们必须派人护送我和这些金银细软一起走,否则我一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士兵看着城墙,愈发着急,甩开妇人,跑着离开,却再度被妇人拽住。

    妇人鼻孔撑大,目呲欲裂,道,

    “你不护送我是吧,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告诉我夫君,让你蹲大牢,吃牢饭!”

    而西青的士兵冲上了城墙,青年士兵猛地甩开妇人,嘶吼道,

    “愚蠢妇人!”

    士兵像奔命一般跑到城墙上。

    妇人依旧一个个扯住过往奔跑的士兵,一遍遍地重复那些话。

    姚远道,

    “没时间了,那些不走的不要管了!”

    “撤城!”

    城墙上的大周士兵放完手中的箭,奔跑着撤下城楼。

    而城楼下的士兵们一路后退,一路放箭,将追赶的敌军头阵击毙。

    眼见着大周将士们像潮水一样撤退,妇人拼命地扯住奔命的将士们。

    妇人却被人潮拥挤撞倒,士兵们急着撤退,无人理会妇人。

    箭矢仍在半空中飞旋,流星一样地射出。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箭雨不断。

    退至关影城,城门随着将士们的涌入而缓缓关上,沉重的城门合上,尘土飞扬。

    而姚远跪在地上,满身泥泞和鲜血,却吼道,

    “马上写信到长安,急求宫家来救,唯有宫家可解眼前急迫。”

    “沈烨,你亲自去送!”

    将军抱拳,

    “是!”

    赤色的马拼命奔跑,半路而亡,三天三夜,跑死了两匹马。

    沈烨仍是一身染血盔甲,踏入长安之中。

    高举信統,一路直向皇宫而去。

    关无忘站在街上,而马从他身边飞跃而去。

    关无忘旁边的厮道,

    “要拦吗?”

    关无忘扬扇,扇上点点血色桃花缀在褐色桃枝上。

    他轻声道

    “等这一刻,我等得太久了,拦?”

    他自顾自轻笑,

    “我疯了不成?”

    皇城之外,一座辉煌宏大的万国寺已建造完备。

    元帝坐在龙椅上,身子微微歪斜,倚在靠背上。

    “可有其他奏报?”

    无人应声。

    元帝视线扫在大殿上,

    “今日关爱卿怎的不在?”

    治粟内史握着笏板的手微微颤抖,

    “今日…今日关大人去检收新万国寺了。”

    元帝道,

    “这般闲事,怎需要关爱卿去做,往后若关爱卿要做这等闲事,一律不允告假。”

    治粟内史抖如筛糠,

    “是…是,臣遵旨。”

    一个穿着染血盔甲的人,握着信統一路狂奔。

    猛地停在大殿门槛边,嘭一声跪倒,

    “陛下,鄞州边鄙急报——”

    沈烨的声音响彻在大殿内,

    “鄞州边鄙急报!”

    不知为何,众人只觉得听了这一声通传,只觉得心慌,之前几次急报都未曾像现在这般让人心惊。

    而元帝却露出一丝笑意,必然是姚远送来的喜报,凯旋归来之日,看来不远了。

    太监接过信統,走到大殿上首。

    元帝点点头,太监才将信从信統里拿出来。

    信上的鲜血刺目惊心。

    太监的面色一瞬沉下来,尖利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陛下启祺,鄞州唯剩关影一城未被攻陷,其余州县军覆没,急求宫家支援,唯宫家可救如今鄞州。无能之臣姚远跪上。”

    众臣惊骇。

    不是已经大捷了,马上就要把观山以南的州县再夺回来了吗?

    为什么忽然会只剩下关影城?

    众人甚至不敢多深思。

    关影城一破,鄞州尽失,一旦西青再攻破青州,便是直攻长安,到时候……

    众臣不敢再想下去。

    而元帝闻言,微微皱眉。

    “你再念一遍?”

    太监依言再念了一遍。

    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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