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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但是怎么能……”
杨碌笑道,
“对王如今可决策前线之事,众臣可有异议?”
众臣道,
“毫无异议。”
“王爷正是最合适的人选,连三王爷都这么,臣等怎会有异议?”
杨碌的目光落到杨晟身上,而杨晟面露焦急与犹豫,终究是艰涩道,
“自然…毫无异议。”
杨碌得意地笑笑,看向关无忘,
“廷尉大人,既然众人都无异议,如今何不就将虎符交于王,由王调兵遣将,决策边关,支援鄞州?”
关无忘面露难色,而杨碌目光步步相逼。
僵持许久,云贵妃出现在内殿门前,看向关无忘,二人目光交汇。
关无忘垂眸,状似为难,终究是从袖中哆哆嗦嗦拿出一枚虎符,双手呈上。
而杨碌面露笑意,伸手拿过,
“这虎符,自然该归于有能之士手中,廷尉大人果真慧眼识珠。”
众人看着杨碌几乎是逼迫着,逼关无忘拿出虎符相交的场面,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关无忘面色骤然沉重,
“二王爷…得是。”
杨碌拿着虎符,而虎符上的花纹摩挲过掌心,杨碌目光一利,带着得逞的笑意,道,
“今王得了虎符,排兵布将之事自然该由王权负责,众臣可能听从王?”
众臣面面相觑,不由得看向面色铁青的杨晟,杨晟双拳紧握,眉头紧拧。
众臣终究是应和道,
“听凭二王爷命令。”
杨碌拿着手中虎符,心中快意尚未消失,便听身后响起人声,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众臣惊骇之余,看向杨碌。
而杨碌拿着虎符,此刻竟只觉得烫手。
父皇怎能在这个时候醒来,他才夺权,父皇现在醒来,岂不是正好眼见他夺权?
怎么办?
杨碌眼神慌乱,余光瞟见杨晟,而杨晟却忽然面露几分笑意看着他,笑中还带着几分挑衅。
杨碌眼珠骨碌碌地转,怎么办,如今他所行败露在眼前,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手中还拿着虎符,还是这么多的朝臣一起看着的,他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父皇不可能不起半分猜忌,他该怎么办?
杨晟却瞬间面色一变,眼眶湿润,冲着就进了内殿,口中还大喊着父皇。
杨碌大惊,这竖子,必定是要先下手为强,向父皇告状!
杨碌紧随其后,大臣中唯有三公九卿入内,其余则留在大殿中。
杨晟跑进内殿,猛地就扑倒在床前,额头磕出一个印记,却并未管顾,哭道,
“父皇,您总算醒了,儿臣真的担心极了!”
元帝虽形容消瘦,却分外有神,看向杨晟。
元帝伸手,抚了抚杨晟的肩膀,
“老三,都这么大的人了,勿要轻易哭泣。”
元帝一向对皇嗣薄情,少有亲近,如今乍然亲近,杨晟却是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只能死死压制住自己内心躲避的**,抬袖拭泪,
“父皇,您不知道,二哥他——”
杨碌猛地跪倒在元帝跟前,强行堵住了杨晟的话头,
“儿臣亦极担心父皇,这些日夜里,儿臣寝食难安,一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急,二是因为那鄞州军务紧急,所以儿臣才——”
杨晟道,
“二哥为了您,如今已经拿了虎符。”
元帝面色一沉,看向杨碌。
杨碌只觉得手脚冰凉,都在发颤。
杨晟却又哭道,
“父皇您不知道,二哥如今,拿了虎符,非要亲自上战场杀敌。”
“二哥,父皇尚且未曾醒来,他必定要为父皇守住这大周江山,待父皇醒来,还父皇一片朗朗清清的万里江山,以此慰藉父皇病体仁心。”
“二哥用意之决绝,儿臣和众大臣根都劝不住,谁知道,二哥为了以表决心,竟然以死相逼,逼关廷尉拿出虎符,二哥拿了虎符,就是要表明非上战场不可的决心,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了,父皇,您劝劝二哥吧!”
杨碌闻言面色一变。
上战场?
元帝闻言,果然面色缓和不少,看向杨碌,
“老二,是真的吗?”
杨碌只觉得眼前地毯上的花纹都在打转,
“是……三弟…所…”
杨碌牙根打颤,而元帝眸色探究,压迫似千钧,
杨碌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都…都是真的。”
此言一出,杨碌似乎已堕深渊,他余光看向杨晟,原来…原来这竖子,竟在这儿等着他!
杨碌咬牙切齿,这竖子,他不会放过这竖子的!
竟然以眼前情状逼迫他认下这要上战场的决定。
若是不认,父皇知道了他取了虎符,必定更多猜忌,父皇最是多疑,最恨旁人从他手中夺权,此猜忌若出,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时,这大周江山,还不是杨晟的天下?
可是他眼前认下了这个名,他就真的要上战场,出尔反尔必遭猜测。
但鄞州战场那般危险,并非从前与匈奴打的那些无关痛痒的战。
且西青兵力强盛,兵阵出众,他的兵法平日里纸上谈兵仍可,但真的上战场,他恐怕连尸都留不住!
但不出战,他的野心与意图就绝对瞒不住。
杨碌心如刀绞,一时竟只觉得目眩神迷。
他能推脱吗?他该怎么推脱才不会引起父皇的怀疑?
杨晟转眸,语气低落,道,
“父皇,眼下百姓逼迫我们要以宫家为将领,支援鄞州,若是我们的将领不够重量,身份地位不足以支撑此战,必然还是要被百姓所恶,百姓定然还要逼众朝臣及皇宫贵族让宫家上战场,到时,宫家卷土重来,亦未可知啊。”
元帝闻杨晟所言,目光一瞬变得狠厉,
“不,决不能让宫家再度卷土重来。”
元帝看向杨碌,
“既然你这般想奔赴战场,守住家国,那朕便封你为大将军,派遣兵将就此出征,不要再耽搁。”
杨碌闻言,眸色沉重如山倒,如听响雷万壑。
而杨晟却面色凄楚,眸子湿润道,
“二哥此去,必要保重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