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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自苎罗(1)
“王勾践三年,被吴军败于夫椒,被迫向吴求和。卧薪尝胆,壮志未灭,一心复国,而三年后,终被释放回国,返国后重用范蠡、种,王勾践与范蠡种,三人商议,决定以美色迷惑吴王夫差,惑其心,而乱其谋,消磨其志,而后灭吴。”
书的先生站在上面,
“这些,大伙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下面的人应道,
“怎的今日竟拿出这样的老故事来?”
“这卧薪尝胆的故事少也是十几年前盛行的了,如今谁还有这心思听下去。”
“这故事我倒背都没问题。”
书先生笑笑,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故事是有关王勾践没错,但是却并不是勾践做主角,这次的主角,是那被选去迷惑吴王夫差的女子。”
下面的人道,
“郑旦?”
“还是西施?”
书先生道,
“正是西施,这西施的故事也是众人皆知,范蠡与西施情投意合,奈何范蠡的好友种一心只为国及王勾践,不停劝谏,试图服范蠡,最后,范蠡终究还是将心上人西施进献给了吴王夫差。”
下面的人听得不似才认真,听书先生来去还是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也就少了兴趣。
书先生并不在意台下人的举动,
“西施名施夷光,人称西子,也称先施,生于国句无苎萝村,因家境贫寒,故而随其母在江边浣纱洗衣,以赚取温饱。”
“当范蠡将之献于吴王时。吴王夫差大悦,筑姑苏台,建馆娃宫,置其于椒花之房,沉溺酒色,荒于国政,虽有郑旦分宠,但吴王亦宠嬖西施尤甚。勾践灭吴后,西施随范蠡泛五湖而去,不知所终。一沉江而死,一复归浣江,终老山林。”
“只可惜,吴国一破,美人至此不还,种种传不过是传,吴国破时,范蠡已有妻,且情意甚笃,育有三子,只怕是与西施无缘,又何来西施随范蠡而去的法?”
“更大的可能,是在吴国破国之时,西施便已死在战乱和逼宫中。可怜西施为国灭吴大业,成不可抵灭之功,却结局迷茫,不知死活踪迹。”
“若王勾践有心,在破国之时,至少该赐此女一个好归处,若范蠡有心,就不会在西施走后不久,就推倒一切山盟海誓,与他人另结同心,儿女绕膝,若世间有情,为何竟不给这个命运多舛,貌美绝世,孤凄无依的女子一条活路?”
“西施尚可被利用之时,勾践等人金银以奉,教以诗书歌舞,以礼相待。”
“民间甚至有法,范蠡是为了栓住生性忧虑,多愁多思的西施,让她能为己所用,才会与其‘两情相悦。”
“试图以感情绑住西施,让其心意地为破吴大业尽心尽力。实际上,并不倾慕西施,所以,没过多久,范蠡就娶妻生子,丝毫不记得西施,也没有想过要护住这个万人唾弃的亡国之妃。”
“世间有情,争奈无情?”
“渡河焚船,鸟尽弓藏,”
众人不由得停下喝茶食的动作。
书先生面色微动,
“至此,后人有言。”
“一破夫差国,千秋竟不还。”
此言一出,堂上竟带了几分难言的静谧,不知是诗词撼动人心,亦或是因史接时。
书先生道,
“只可惜,从前之错,今日重蹈覆辙,可谓是人心足恃,天道好还。”
“春秋末时,吴王羞辱勾践,以之为奴,灭国而囚国君,王勾践便卧薪尝胆,归还国之后,苦心谋划,终破吴国。”
“春秋早时,伍子胥的父兄被楚平王所杀,伍子胥为报父兄之仇,投奔吴国,带兵攻破了楚都城郢。”
“在秦始皇灭掉周的那一年,刘邦也出生了,而后来正是刘邦推翻秦朝建立汉朝。”
“在梁武帝灭掉南齐的那一年,侯景前来归降,最后,也正是侯景反叛了梁武帝。”
“人世间有生和灭的规律可循。生生灭灭,万劫千秋轮回,人微而无可作争。”
“如今,果真是天道轮回,从前发生过的事情如今再度粉墨登场,重演于前,这般得鱼忘筌,兔死狗烹的惨剧竟再度上演。”
“宫家胜匈奴,为朝廷谋得三九城池之后,被卸磨杀驴。”
书先生一提宫家,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书先生道,
“可叹千年前,貌美绝世的西施在毫无用处之后,或死或生,结局不可追寻,从此销声匿迹,无人再关切其去处,千年之后,绝美出尘,一鸣惊人的宫家长女在宫家毫无利用价值之后,从此不还,甚至与西施,连结局都是一样的不可追寻,踪迹再难寻。”
众人闻言,不由大惊,这茶肆的先生未免也太敢,这话,可是直指陛下,纵使再不满,又怎能毫不忌讳地直言,难不成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若非上者将一贬再贬,皇室杀其女,不为做主,不念旧情,令宫家寒心,宫家怎会蹉跎许久,不能出战?”
“今可见,宫家乃天命所归,六月下雪,三年不雨,雪飞上白练,天下血雨,是天泣血泪,天地伶声,是天神发怒,就此警告,上者此行磨我大周性命,灭我大周姓名。竟得人神共愤!”
“危税苛政猛于虎,一十三州未敢言。
庙堂纷乱如飞絮,权势在握百事足。
淫妃作乱剑黎民,昏庸失德迫长安。”
众人惊诧。
而书先生毫无惧色,未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字字锋利,
“锱铢必剥建佛寺,敢问爱憎恨释门!
檀香环绕是人息,匾上朱砂是人血!”
书先生的声音响彻大堂,
“为压宫氏今瞒报,不与百姓敬谪臣。
天下一寰六月雪,今我大周命式微!”
书先生话音落,马上有官兵入门,跃上台将书先生抓住。
而书先生大喊,
“今我大周命式微,我大周式微啊——”
书先生的嘴被人堵住,强行拉走。
树欲静而风不止。
此言一朝尽传长安。
同时,从宫中传来消息,这些日子里,他们奔走相告,百般上谏恳求的结果,得来的挂帅出征者,不是宫将军,而是二王爷杨碌!
并且虎符相交,三军尽领。
长安中人心惶惶。
因为鄞州已经失策,除关影城外部沦陷,陛下竟然还不能吸取教训,意识到自己的决策错误,现在竟还派一个只经历过与匈奴打闹的皇子去打西青,这是疯了不成?这不是赶着将大周的气数消尽,赶着自戗吗!
大殿之上,杨碌道,
“父皇,儿臣认为,鄞州一战必定凶险异常,我们就处于劣势,若是我们要翻盘,就必定要更多的士卒。”
“从三年前父皇决定以征税代替征兵,以税引兵入军开始,我大军人数已然大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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