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德熹恭江山亡(10)(第1/2页)山河不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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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德熹恭江山亡(1)

    “姐要见七州百姓做什么?”

    宫长诀道,

    “不见七州百姓,怎么能知道他们需要什么?”

    宫长诀与梳妗话间,已到了城北云台。

    梳妗低声道,

    “当日,老爷就是在这里同陛下呛声,陛下话里有话,讽刺咱们不是善类,逼王作业,咱们老爷也不带让的,最后,陛下大抵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百姓逼着立储。”

    宫长诀看着云台,杨晟被立,对元帝来,该是好事,只是如今,元帝只会一心将之当成坏事。

    从元帝近日里赐下给瓮喻的公主府邸就可以看出来。

    元帝自以为已无后人,乍然想起瓮喻,如见救星。

    所以,瓮喻虽无公主头衔,却享了公主实质,甚至得到的远比一个公主要多

    这些日子里,府里不断有俊美青年出入,如果她没有猜错,元帝大抵是动了要抬瓮喻与杨晟对抗的心思。

    在元帝眼中,一个亲生,一个野种。

    孰轻孰重,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如此,到底太过荒谬。

    元帝想这样做,无非是清楚自己的身子远不如之前自己所以为的好了,想要后继有人,却又偏偏以为自己没了儿子,才把心思放到瓮喻身上。

    宫长诀和梳妗一路走着,到了城南,还没有多走几步,就已经见满地晒着的菜干和屋檐下挂着的破烂的衣衫。

    家家户户,户不能闭,烂屋破户根也都挡不住什么,家中也没什么可供贼人光顾,贼人也只怕会嫌油水少,根不会来。

    宫长诀走在路上,见城南的百姓虽衣衫破旧,但是却没有躺在街上,席于地上的,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没有瘦得骨头突出,四肢无力的。

    梳妗站在一个老妪面前,轻声道,

    “婆婆,你们可是从外地来的?”

    老妪拄着拐杖,满面沟壑,嘴唇干瘪内陷,唇齿略微有些不清楚,

    “姑娘,要不是外地来的,谁会住到城南来?”

    宫长诀走过去,道,

    “婆婆,我看这里没有之前那般到处都是席地而躺的难民了,可是朝廷拨了粮食下来给你们?”

    老妪笃了几下拐杖,

    “没有,没有啊!”

    旁边有一个汲水的妇人路过,道,

    “要不是关大人来过,发了银子,咱们哪还能活下去?”

    宫长诀反问道,

    “关大人?”

    妇人道,

    “是啊,那天有人看关大人走在街上,强行拉了他来城南看,那天关大人是黑着脸走的,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得罪关大人了,谁知道,当天下午,关大人马上派人拉了粮食银两过来发给我们,又替我们修缮了屋子,发了菜种,给每家每户都分派了能赚钱的活计。一声不吭,晚上又过来转了几圈,关大人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心里知道得清清楚楚。”

    “但是朝廷到现在,都没有派人过来看过一次,陛下和朝廷也没有半点要帮扶的意思,官兵还都赶我们,朝廷大抵是想着要逼着我们走。”

    “都是关大人初一十五过来看,给钱给粮,咱们才能熬的下去。”

    “城南住的人来多,只怕关大人也养不起我们了。”

    妇人上前,拽住宫长诀的衣袖,

    “姐,看你衣着华贵,你是不是朝廷派来探查准备赈灾的?”

    宫长诀道,

    “我…我不是。”

    妇人闻言,面色一沉,眉眼皱起,干枯泛黄的眼角似能见其凄苦。

    “唉,我就知道,朝廷是铁了心要赶我们走了。”

    妇人着,竟带了几分哽咽,不由得拉着自己的衣角抹起眼泪,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要是永州能待,我们也不会不远千里来长安。”

    “那些大人都长安必定会有粮食,就算再不济,总比永州好,永州寸草不生,连泔水都没一滴,原想着来到这儿,就算能有剩饭馊菜,倒不至于饿死,陛下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却没想到,朝廷不想着要帮我们,却觉得我们有碍长安盛世之貌,想着要把我们部赶尽杀绝。”

    妇人哭着,宫长诀忙道,

    “大娘,总有活路的。”

    妇人道,

    “哪还有什么活路,现在城南少也住了三万人,关大人怎么养得起?没了关大人帮扶,咱们也就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了。”

    宫长诀温声道,

    “为何无出头之日?”

    乌鸦扑棱棱飞到地上晒着的菜干旁边,紧凑拥挤的房屋歪歪扭扭,

    宫长诀道,

    “关大人能帮你们,我也可以。”

    妇人闻言,有些惊讶,哽咽道,

    “姐…您是?”

    宫长诀抬手揭开自己的锥帽,风微动,吹动纱帘和她的碎发。

    宫长诀道,

    “你可认识我?”

    妇人惊道,

    “草民认得,草民认得!您是长诀姐!”

    周围走过的人一瞬驻足,见宫长诀面容,皆大惊。

    “长诀姐?”

    宫长诀道,

    “我不仅是宫家的女儿,也是大周的大长公主,宫家的女儿或许无能为力,但是作为大长公主,定会竭力帮扶你们。”

    几人奔走相告,不多时便有许多人出门来见。

    妇人跪下道,

    “公主,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宫长诀正要扶妇人,其他人却又跪下,

    “求您救救我们吧。”

    宫长诀要扶妇人的手顿在半空中,她转视一周,稀稀拉拉跪着的百姓面上不掩激动之色,面色通红,跪拜的动作丝毫不作伪。

    宫长诀面露不忍,道,

    “我自会帮扶你们,你们不必跪我,只待时机一到,我一定帮助你们,不必再受官兵追赶,不必再忍饥挨饿。”

    梳妗道,

    “快起来吧。”

    梳妗和宫长诀去扶跪着的百姓,百姓们站起来。

    宫长诀道,

    “再等几天,我一定想到办法,让朝廷再也没有办法对你们赶尽杀绝,视若罔闻。”

    城南的女墙上插着几面旗子,有些是州县特有的图腾,有些是歪歪扭扭的字。

    迎风,破旧的旗子快速地拍打着空气。

    宫长诀原路返回,梳妗担忧地道,

    “姐,府里虽有些积蓄,但对于这三万人的赈灾,是远远不够。您如今这么轻率就答应了他们,往后若是不能兑现诺言,又当如何?”

    宫长诀道,

    “如果只知道用自己手上的力量,未免太单薄了些,倘若能借力,自然迎刃而解。”

    宫长诀低着头,扶了扶锥帽道,

    “快走吧,晚回去了,怕二姐会担心。”

    梳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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