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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渐渐没了声息。
这才是生活嘛——田胖一点也不烦,反倒是心头觉得格外踏实和宁静。以往睡觉,都是看手机看困了才睡着,这个晚上,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进入梦乡,而且睡得格外香甜。
梆梆梆!田源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睁眼一瞧,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穿衣下地,打开屋门,只见包村长站在门外,脸上的褶子里都满是激动。他一把拽住田源的胳膊:“胖儿活啦,胖儿活啦!”
我活得挺好的——田源揉揉眼睛。
“是大榆树活了,胖儿你是咱们黑瞎子屯的大功臣啊!”包村长使劲在田源的肩膀上拍了几巴掌,拍得田胖直咧嘴。
然后就被村长拽着赶奔村西头,一路上,三三两两的村民也都闻讯往那边跑,鸡飞狗跳的,就跟鬼子进村了似的。
到了村西头的空场,已经围了一大圈人,都围着老榆树指指点点的。田源挤到跟前一瞧,有些不满意:“这也没发芽长叶啊?”
“胖儿啊,这你就外行了吧。榆树都是先结榆树钱,然后才长叶的。这个月份还早点,刚冒芽包,你瞅瞅,这枝杈上都冒出芽包了,肯定活了!”话的是包二爷,老爷子乐得胡子直翘,瞧见田胖那叫一个亲啊,自个亲孙子都没这么亲。
田源凑到近前瞧了瞧,老榆树确实跟昨天不一样了,没了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息,反倒是生机笼罩。树尖儿上还落着几只老家贼,也就是麻雀,叽叽喳喳也不怕人。要是换作平时,这么多人围着,早就吓跑了。
“吉兆,吉兆啊,老榆树活了,咱们黑瞎子屯又有主心骨啦。”包二爷用手轻抚着老榆树斑驳的树干,忍不住老泪纵横。
村民们也都七嘴八舌议论着,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欢喜。刨出迷信不迷信的,老榆树在村民心目中的象征意义,绝对不仅仅是一棵大树那么简单。
“唉呀妈呀,神了,老榆树真活啦!”包二懒难得没睡懒觉,也一惊一乍地叫唤着。
旁边当然有人开始揭短:“二懒啊,昨天谁的了,要是把你干妈救活,你就磕头。现在胖儿也在这呢,你就赶紧磕吧。”
别闹,别闹——包二懒把周围要摁他肩膀子的手爪子扒拉开,然后走到田源身前:“胖儿啊,俺请你喝酒,今天晚上就请,你等着,俺现在就去卖家里的破烂。”
完,一溜烟往家跑,看来是当真了。虽然这家伙不着调,但是瞧得出来,老榆树枯木逢春,他也打心眼里高兴。
大伙嘻嘻哈哈笑闹一阵,而且明显感觉到,大伙对待田胖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昨天还叫田儿或者田同志呢,今天一律以胖儿称之,这回是真把他当成家里人了。
田胖心里也喜滋滋的:看来这头一脚算是踢开了,以后的工作肯定好开展。
正琢磨着呢,就听见身后传来大晃那独特的声音,扭头一瞧,只见大晃被一群娃子围在当中,只见他手里甩着个绳套,呼呼作响,嘴里神神叨叨:“天灵灵,地灵灵,捆仙绳,快显灵。先捆大榆树,后捆孙悟空。”
唰,绳套飞出去,正好套在白的脖子上,气得猴子直蹦高:你个傻蛋,以后甭想吃偶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