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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此时气氛凝重,一众伙计将毛掌柜围在中间,商议今日之事的对策。“毛掌柜,咱们该去查看一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清雪说不定还在面,咱们该找她问个明白才是。”有人这样说道。毛掌柜方才回过神来,想要打发人楼去查看,不料伙计们谁也不敢独自楼,毛掌柜只得稳了稳心神,带头走楼去。
四季中,赵清州谨慎地站在窗子一侧窗帘后面,低头向外面街查看了片刻,说道:“史弥远的人马都回去了,梦棠,事不宜迟,咱们也速速离开。若是史弥远半路想起碧湖或有同党藏在这里,派人杀个回马枪,咱们就麻烦了。”苏梦棠点点头,从衣箱中取出两件粗布长衫,与赵清州二人匆匆穿,走出门去。
才下到二楼拐角,他们便和毛掌柜等人遇了。赵清州与苏梦棠见避无可避,便相互对视一眼,打算解释几句,不料毛掌柜抢先开口问道:“客官,刚才楼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可曾有什么误会?您可听到了什么动静?”赵清州略微拱了拱手,对毛掌柜说道:“只知道隔壁屋子里面抓走了人,具体情形并未见到,我等还急着赶路,您看——”他说着,做了一个“借过”的手势。毛掌柜只得靠边,容他二人沿楼梯一侧走下去,又忙带人去万州查看。
赵清州和苏梦棠匆匆下来楼梯,下面的伙计见了赵清州和苏梦棠,也都围了来,想要问个究竟。赵清州只得解释道:“我知道的已经和你们掌柜的说了,我们还有要事,麻烦将门打开。”几个伙计刚才确实听到了毛掌柜与人交谈,见毛掌柜都没有阻拦赵清州二人,便只得打开了大门,将他们放了出去。
终于来到了大街,赵清州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史弥远确实将带来的人马都带了回去,至少在明处没有看到刚刚的那些身着铠甲的护卫。他心下一松,方才觉察出自己的后背的衣衫已经汗湿了。赵清州回头看了看苏梦棠,见苏梦棠的面色更是沉重,便对她说道:“梦棠,刚刚我已经和凝儿说了,若她见到云华他们,千万让大家带着孩子先走,咱们能走一个便是一个,现在应该只剩下你我了,咱们也坐船离开此地,再一起想想对策解救碧湖。”
苏梦棠小声问道:“清州哥哥,那咱们的东西和车马?”赵清州道:“骑马太引人注目了,咱们走着去卧梅湾,用不了太久就到了。”两人便没有到望海楼的后院去牵马,而是沿着孤山路的人流,向着西湖道的方向走去。
孤山路通往西湖的必经之路,便是这环着西湖一周的“西湖道”,道边皆是面向西湖而建的酒楼歌肆、各类商铺,人流到了这里,陡然密集了起来。赵清州一面让苏梦棠走在自己前面,确保她的安全,一面小心观察着身边的动静,兜帽下面他那双素日里时而温和时而悲悯的眼睛,在人群中不断悄然巡视着。
然而西湖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未对这两个形色匆匆的人有多少留意,世人皆沉浸在各自的欢愉之中,无暇顾及旁人。从西湖道的路口向南一里,便是前一晚大家同来的卧梅湾,码头的小黄旗依然在远处随风飘展,只是今日与昨日相比,苏梦棠和赵清州的心境,都已是天翻地覆了。
赵清州暗自思量: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此时张云华与项抗等人,应该已经岸,带着两个孩子奔赴临安城内了。他一面想着,一面想要将自己的判断告诉前面的苏梦棠,还未说出口,便看到前面有一个短衫打扮的人立在道旁,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目光迎着他二人来的方向,焦急扫视着。
他心中一紧,连忙提醒苏梦棠提防,不料苏梦棠已经看到了,竟冲那人挥了挥手,像是相识一般。赵清州心下疑惑,忙跟前几步,苏梦棠回头惊喜地对他说道:“清州哥哥,是昨天划船载我们的老范。”赵清州定睛一看,才发现确是此人,刚刚自己太过紧张,竟一下没有认出来。
老范此时见到他二人,已经迎了来,刚刚他脸的焦急之态已散了大半。苏梦棠问道:“范师傅,你在等我们?”老范点点头,一面转身与他们一同往前走,一面低声说道:“路人多,不便说话,二位随我来,咱们了船再细说吧。”
听老范话中的意思,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苏梦棠和赵清州等人的处境,是专门来帮他们排忧解难的。苏梦棠看向赵清州,用目光询问他是否可以一起相信老范。眼见得此时也没有别的出路,况且昨日与老范一番言谈,赵清州能觉察出老范朴实厚道的性子,便冲苏梦棠点了点头,二人跟老范的脚步,一起向卧梅湾码头的凉棚快步走去。
此刻码头停靠着数不清的船只,等候依次坐小花船的游人可谓摩肩接踵,老范一路吆喝着“借过”之类的词语,为身后的二人开道,口中还笑着说道:“二位前几日便托人包好了小老儿的游船去湖心岛,今日总算安排妥当了,快随我来。”游人听得了原委,便也不再追究他们插队的过错,都闪开身让他们先过去了。赵清州不住轻声道谢,口中还不忘回应着老范:“这不是远道而来,路有事耽搁住了,今日方才到了临安,就直奔这里来了。”
苏梦棠只把头深深垂下,不愿被人看到,挤到最前面,她方才看到昨晚他们坐过的那只小船,此刻正离群索居地停在码头的最南端,需要走下栈桥南面伸向水面的木头阶梯,方能船。老范向前快走几步,将系在船桩的绳子解下来,口中说道:“二位贵客快船去。”赵清州一步便跨了船舷,他回身伸出一只手,想要拉苏梦棠来,却忽听见背后的船舱里传来一声:清州,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