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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他做事是她心甘情愿,如今秦珂成功嫁去了蓟王府,她觉得苦尽甘来,就有些得意忘形。
但实际上秦容远从来都没有把冬生放在过眼里,一个低贱的下人的仰慕他毫不在意。对冬生连“利用”都不存在,也不屑于回应她难以压抑的感情。
他对女色很排斥,府中无通房也无妾侍。圣上想要把云嘉公主嫁给他,他不反抗完是对云嘉公主心有所属一事十分清楚,也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现在他唯一的亲人也被他一手推开,他以为自己也同样会不痛不痒地继续在朝堂游刃有余地追逐权势。但看来一切是有些失控了。
冬生这种行为是逾了,但他只是笑看她走近,看到她目光迷离含情,显然是来深地陷入这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之中。
终于走到他身边,身上紫衣的熏香也是秦珂一直以来用惯了的。冬生的感情无望又卑微,她其实是宁愿秦容远把自己当做替身。
可下一刻她被秦容远狠狠捏住了下巴。他没有用很大力气,但她也受不住这个,脚下一个趔趄,腰重重撞在书案上。她疼得眼眶都红了,凄凄惨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容远。
难道她猜错了?
冬生看进秦容远眼中,她以为自己能看到被他强行压制的痛苦情感,甚至看到发泄。但也只能看到他眼底一片平静,带着嘲讽和高高在上的蔑视。
冬生以为秦容远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感情,这种为世所不容的感情是羞耻的、他自己不愿承认的。所以她换了衣服,刻意打扮成他喜欢的样子自愿来让他发泄,但却意外地对上他毫无波澜的视线。
那目光像是看着已经死了的她,慢慢的渗透出无情狠辣的意味来。
冬生脚发软,她下一秒几乎要开口求饶。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有下人来不及等房门打开就传话:“大人!长青不知怎么从地牢跑了!蓟王府派人来,长青已经拿着剑杀到了蓟王府上!”
秦容远推开冬生。冬生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上,连忙又爬起跪好。她埋着头,身子打摆子一样抖成了筛子。原羞红的脸已经转变为惨白的颜色。
虽然秦容远并没有打骂她,但短暂的对视和几乎如被扼住喉咙一样的窒息感让她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她脑袋里不由得回放着刚刚秦容远的眼神,无情得像是蛰伏在暗夜里的野兽。
她心底里舒出一口气,第一次如此感激蓟王府在这时候出事。
但秦容远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慢慢站起了身,轻轻拂了一下袍摆。慢条斯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冬生:“这衣服不是你该穿的。”
蓟王府的消息这样急迫,但他并不觉得着急。绕过冬生打开房门,这才轻轻出口一句:“处理掉她。”是对门外的人的。
冬生猛地转过头。
她看见秦容远挺拔的背影,看他走远了,才绝望地呜咽了一声。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已经被大步走过来的人捂住了嘴,拖出房门。
虽然是深夜,蓟王府府门大敞,满院子都是人。
秦容远到时,他所以为的该在刑房里奄奄一息的长青正握着一把长剑。剑锋架在蓟王脖子上,蓟王恐惧地大喊,让侍卫们远远离开,唯恐触怒了背后拿剑的人。
长青身上的血,有的凝固成了紫黑色,但仍旧有鲜红的血迹从各处伤口溢出来。他俨然成了一个“血人”,但紧抿着嘴,眉宇间严肃带煞。
他挨近蓟王的耳朵,呼吸微弱,但是语气凉又带着古怪的僵硬,“她呢?”
长青“光明正大”地闯府,一开始蓟王并没有多么重视。他虽然伪装成草包的样子,但府里也有大批侍卫。长青是肉眼可见的满身伤,能站直都不容易,还想突破重围挟持他简直是天夜谭。
但蓟王没想到,长青在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也还是能把他的性命捏在手里。
“还在房中——”话音还没落,不远处的回廊拐出一个大红色的身影。秦珂几乎是跑过来的,绕过回廊,她还穿着那身嫁衣,像是一团深夜里燃起的火,来近。
长青的目光从她出现起就一直追着她。
看她一步步走向自己。
蓟王能感受到钳制他的长青力道虚浮,重伤之下强撑着闯到他的王府里,已经十分不合常理。只要拖一拖时间,不定长青自己就支撑不住了。
秦珂隔了几步看着长青的脸,他脸还算干净,下巴和侧脸沾了一点点血迹,眼神纯粹,盯着她不放。
她还没真正走近,他就开口:“我来带你走。”
除非长青有通天之能,不然怎么可能把她须尾地带走?不定命都要葬送在这院子里。
偏偏长青一点也不觉得畏惧。一手拿剑,一手按在蓟王肩上。
秦容远就站在几步远的地。他把秦珂拉住,秦珂一靠近,就能闻到他满身的酒气,而且他一直稍有洁癖,很少这样衣着凌乱。
他不想让秦珂再靠近长青。把秦珂挡在身后,他从一旁侍卫手中接过弓箭,笑了一声,稳稳端起弓。悠悠对长青着:“你这是找死。”
长青慢慢松开了一些对蓟王的桎梏,蓟王长长喘了一口气,脸被憋得通红。连忙喝止住秦容远:“秦容远……你要害死王不成!”他还是人质呢,秦容远居然就敢拿弓箭指过来。有他当人肉盾牌,长青怕个屁啊!
但秦容远并不在乎蓟王这个蠢笨王爷的身家性命,他对长青的杀心在这一刻、在他不假思索端起弓箭时好像掩盖了所有筹谋算计、种种利弊权衡。
看着他的手抬得稳当当的,面色也果决,秦珂轻轻笑了。“你大可以杀了他。”
秦容远搭在弓上的手猛地一紧,听见她继续:“杀了他,到时还要麻烦哥哥把我和他埋在一起。”她这话时眼里亮亮的,有水光。
秦珂最后对着秦容远笑了一下,她虽然在笑,眼里却都是果决之意。秦容远压着弓弦的手微微一颤,心底又翻卷起更强烈的怒气来。
她这时候倒不继续装了?什么白天的自己为他而活,夜里为长青而活,不过是想伪装成无辜善良的样子哄骗着人对她心软。
他安插冬生在她身边,也探听到了她的许多心里话。她听云嘉会嫁给自己,为了自己,连云嘉公主都能忍,都不愿触怒,可如今为了长青这样一个下人命都不肯要了!
秦容远心里不痛快,嘴唇紧紧抿住,视线裹挟着浓烈的杀意。
他看到秦珂倒退了两步,面朝着他,话却是对着长青的:“长青,带我走吧。”
“不管你是生还是死,都带我走吧。”哽咽了一下,重复道:“带我走。”
三遍“带我走”,像是千斤一样压在秦容远心上。他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心肺撕扯着一样微微有些疼,更像是被匕首划开一个口子,他再伤她害她,她到底是自己的妹妹。
所以她怎么敢出这种话!怎么敢……离开他!
长青手指抵在唇上,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声音刚落,就有一匹马跃进院子里,秦珂退到长青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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