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自己就是最好的武器(第1/1页)兰花殆尽江山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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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才努着嘴,迈不开步子,深深鞠了一躬才奋身上了马车。

    车夫自知亲人之间离别难舍,对着张远柏点了点头,挥鞭即去,却不知此去一别竟成了此生最后的离别。

    尚河镇,慧心苑内,父母二人早前的约定也随着阿执的生辰到来。院内前来凑热闹的不在少数,府内的丫鬟,货仓的镖师,打扫的杂役,阿执的左右手大力和马,白子清亦在。

    马躲在院内的一面墙后嬉笑道:“你姐那两下子能撑得住老爷那一下子嘛?”

    “什么一下子两下子的,那叫招式,你一个算账的瞎凑什么热闹!”大刀趴在马一旁不停地朝院内探去。

    主屋前,早早上场的阿执穿着宽松的男子服饰,手里握着把寻常铁刀,圆圆的脸上眉间微皱。白兴昌亦换了件大袍子,手拿佩剑“玄心”,威风凛凛从屋内走出。

    比试尚未开始,阿执眉间一抽扔下手中的铁刀,气鼓鼓朝着白兴昌吼道:“爹!你耍赖!”

    白兴昌将自己从上到下查看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他疑惑看向同样颇为茫然的白子清,两人同时摇了摇头,不解阿执何意。

    “又怎么啦?”白兴昌纵然窝火,却耐心询问道。

    “为何你手中可执‘玄心,而我手里却是这轻飘飘的破刀!”阿执继续呵斥道。

    可是就这一句话,不仅白兴昌脸色微变,就连白子清都低眉轻叹。

    墙后的大刀跟随白兴昌多年,也不由的摇了摇头,沉声叹道:“走吧,姐要倒霉了。”

    “啊?还没开始呢!走什么?!”马是庄管家的徒弟,自然没有自在白兴昌棍棒底下长大的大刀看得明白。

    大刀不语,胳膊一把搂过马往外走去。马身量短拗不过大刀,但也不忘好奇地问一句,“姐又惹祸啦?”

    “嗯,惹大祸啦!”

    白兴昌将手中玄心扔给一旁的杂役,面色凝重。下人们见白兴昌神色凛冽,都纷纷悄声离开,唯留下冷颜不语的白子清。

    “眠儿,这就是你的好徒弟!我白兴昌的女儿!”

    白兴昌怒火丛生,高声吼道。

    阿执耷拉着脑袋,自知犯了白兴昌的大忌,手中捏着衣服一角不停揉搓。

    白子清如坐针毡,讪讪无语,时不时冷眼瞪向阿执。

    须臾,一向发起脾气来不曾饶人的白兴昌旋即正色,缓缓走到阿执身旁,“臭丫头!你看着你爹给你耍一遍这破刀!”

    白兴昌似是生气又似是玩笑着道。紧闭着双眼等待挨揍的阿执瞬间舒展颜色,抬头看向身旁的白兴昌,嘴角扯出一丝憨笑。

    白兴昌捡起阿执脚下的铁刀掂了掂分量,随即手腕施力,铁刀发出铿锵有力的抽打声。白兴昌脚下步子犹如蟒蛇攀附,手中的铁刀随着手劲和身体的指引在空中愈发迅速,眨眼之间白兴昌从脚下挑起一颗石子,只听“砰”一声,那石子在空中被白兴昌挥过的铁刀劈成了粉碎。

    阿执微正颜色,心下便自知自己才的话有多不知天高地厚。

    白子清静默着望向阿执,不知怎的,那丫头的眼神和往日里有些许不同,神情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白兴昌完成了最后一个招式,不喘一气朝阿执缓缓走来,他满心期待阿执的成长。

    “爹,潼玉兄长曾,剑指君子,阿执不以为意,如今……明白了。”

    阿执的眼神像似一个看破了红尘的道士,顿时让白兴昌难免失神。

    “丫头,爹此举只是想让你明白,不管你将来佩戴何种武器,你都要记住,只有你手里的武器才能将你对面的仇人斩杀,甚至就算你手中没有武器,你自己便就是打败对手的最好武器,并且最为致命!”白兴昌凝肃着面容对阿执道。

    阿执忽然对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父亲肃然起敬,这些年她只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是白家的老爷,却逐渐遗忘他还是“御风剑法”的主人,是让江湖人默然敬畏的“剑圣”。

    冥山,阿执和白子清回到道观已有些时日,自上次被白兴昌教诲之后,阿执一改之前嬉闹性子,不仅在习武上端正了态度,而且话都变得很有腔调。

    长廊里白子清和侍女松翠正看着不远处的身穿粗布衣,梳着男子发髻的阿执,这是她在冥山最常有的打扮。

    阿执自回到冥山就像开了窍一样,短短十日就将御风剑法悟了个透彻,就连出剑的动作都与白兴昌如出一辙。今日亲眼一观,白子清也确认了阿执先前在她面前确实藏拙。

    “观主,阿执当真藏拙?”

    话的正是松翠,此人与白子清年纪相仿,亦是身着一身素衣,可却比白子清多了些女人气息,话甚为亲和。

    白子清回到冥山也曾问过松翠是否知晓阿执藏拙一事,可松翠竟是一怔,她不知。白子清不好再问,却也猜到了些松翠的心思。

    “今晚得和这丫头好好话了。”

    白子清低声对松翠道。

    松翠不由地神色微散,悄悄回眸看了眼阿执,心道,既然瞒不住,早些让她明白也好。

    夜里,阿执来到白子清房中,中规中矩的陈设,黯淡无光的室内唯有床边点着两盏微亮的烛灯。白子清侧卧在床边,披散着一头黑发,穿着一身淡蓝色寝衣正手执一旧书看的沉迷。

    阿执蹦跳着进来,还不曾知晓自己的事情已经被看穿,笑嘻嘻朝白子清床边走来,“姑姑,唤我何事?”

    白子清不言,正当阿执想再靠近些,不料一支细长的毛笔从白子清手中朝她眼前飞来,阿执甚是敏捷,右手一甩,两指恰好正正夹住了这根毛笔。可当她意识到自己暴露,已经为时已晚。

    白子清万般不解,她始终想不明白一个尚且十二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理由为自己藏拙,冷若冰霜的面容微露出一丝苦涩。

    “何时?从何时开始的?”

    白子清紧紧攥着手中的书。咬牙切齿地问道。

    “姑姑所问何事?”阿执噙起一丝笑意,若无其事地反问道。

    “哼,好你个白婉儿,暂且不提之前,今日我亲眼看见你习得御风剑法,招招式式与你父亲如出一辙,你作何解释!”

    白子清赤着脸锐声吼道。

    这件事早晚会被知晓,阿执也不加掩饰,背手而立,淡然道:“那姑姑能否告知我,兄长,如今在何处?”

    此话一出,白子清眉间一抽,讪讪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