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这是治病?(第1/1页)兰花殆尽江山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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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齐皇宫黑墙金瓦,每一个角落都是禁锢这黑暗真相的锁笼,虽然晴空万里,但阿执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四四方方的天就是锁住宁弦性命的地界吧?”

    自己嘟囔着,鹏德殿门外的男人早已不耐烦地吼叫着喊她。

    “还不快过来?”

    阿执沉沉叹气,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走去。

    “喊什么,难道你不是该求我去救他?”

    阿执自出王府就看穿了冯落尘的心思。

    这一次换她把握主权!

    只可惜,那男人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出手救皇帝,甩着广袖头也不回地往宫殿里走去。

    阿执也不气馁,至少她很确定,在不知晓宁弦死因之前,冯落尘是绝对不会让皇帝驾崩的。

    入了内殿,金晃晃的一切在阿执面前都显得丑恶无比,撇了撇嘴角跟着冯落尘往床榻边走去,阿执忍不住好奇,这个皇帝到底生的什么模样啊?

    退避了宫女太监,冯落尘坐在床榻边上静静看着无法动弹的皇帝。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哪怕冯落尘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怎样决定皇帝的生死。

    “婉儿,你师出药氏,这病可有的解?”

    冯落尘虽然是询问阿执,但目光却依旧放在皇帝面上。

    其实皇帝的症状并不是什么大病,这一点阿执自孙奇在殿外说的时候,她就才想到了。

    立在大殿之内,阿执虽然离床榻不远,但也念着自己的私心不愿那么轻易救治皇帝,瞥了眼冯落尘,双手环胸,淡淡道:“慎王殿下,我若是你就不会出手救他,你不是一直希望得到无上的权利吗?现在你的机会摆在眼前,你不想要吗?”

    似是挑衅,又似是试探,冯落尘怎么会看不穿阿执的预谋,她不过是想知道他最后的目的,可说到底,他的野心还不至于那么大,宁弦的死,他有权知晓。

    “婉儿若是不满足一个王妃的身份,本王也是可以为了得到婉儿欢心做些出格的事的。”

    “那我可不敢,我白婉儿此生都不会因为官名利禄而做伤天害理的事,乘人之危那就更不会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宁弦公主虽然是你生母,但也与你不过三年母子情分,按理你该与师祖情分最深,可为何你却对宁弦的事如此追根究底,而对师祖却淡薄至此?”

    冯落尘两手猛地紧握,整个大殿都似是能听到他颤动的心跳声,待他平静,回眸看向阿执时,那冷傲的目光就像是一根箭直穿阿执眼睛。

    “你懂什么?一个人对你再好,可他还是觉得你不配成为他的弟子,那么那些好都会瞬间散成硝烟,剩下的就只有陌生,我母亲虽与我相处短短三载,即便知道我是怎么存在在这世间的,也不曾抛弃我,她生我,护我,我为何不因她而颠覆这乱世里的肮脏。”

    语气中的不忿,眉眼间的不甘,宁弦就像冯落尘周身黑暗中的一颗小小的星星,虽然只闪烁了那么轻轻几下,但也让冯落尘记住了她的好。

    不知莫洞庭听到这些,他心里会作何感想。

    阿执懂得莫洞庭对冯落尘的态度,那种懊悔与黑铁不成刚的为师之责,只怕冯落尘此生都不会明白。

    想到这里,阿执亦忍不住低叹一声。

    “她已经死了,你即便知道整个事情经过,也换不回来你母亲的命。”

    “换不回来?那就让整个大齐和北狄给我母亲陪葬!”

    那气断山河的言辞荡漾在整个大殿之上。

    先不说外殿的人能不能听得见,冯落尘此时的神情恍若一个失心疯的人,扭曲的面容,颤抖着的整个身体,还有那不曾松懈一刻的拳头,阿执都看在了眼里。

    那是一个人崩溃的一瞬间。

    阿执默默后退了半步,她不懂冯落尘自小被逼迫习武的痛苦,更不懂整日受师父苛责的孤独,她更不懂一个人有着这样身世的无助,她能做的,不过是阻止冯落尘想要颠覆大齐的野心。

    “你……不可以。”

    明明是白日,阿执却始终感受不到一丝光亮,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只想要把她拽入深渊的手,她越想后退,他就越是靠近。

    眨眼间,那只手果然扯住了阿执的纤细蛮腰,一个狠劲便将她扔在了皇帝榻边。

    “我给你三日,救不活他,三日后就是我登基之日,亦是云巅峰覆灭之时,白婉儿,我不想伤害你,可你也最好不要逼我。”

    阿执似是被这忽然间的力量压迫,惊慌之下只感觉到背后一股森然的冷峻感紧紧挨着她。

    “三日太短。”

    这句话并非阿执刻意拖延,而是这症状确实无法根治,别说三日,就是三年都未必能痊愈。

    “那就让他醒来,至少让他能同我说话。”

    说罢,背后那股力量悄然消失。

    他走了。

    阿执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眼前的皇帝斜勾着嘴角,眼睛紧闭。

    若非阿执知晓这病的来由,只怕会被皇帝的表情惊到。

    恼气之下,抱怨道:“皇帝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什么表情……”

    嘟嘟囔囔,不知何时,孙奇已经带领两个太医款步入内。

    “请王妃安。”

    头一次别人给自己下跪,阿执又是心头一颤。

    “别别,孙公公快让他们起来。”

    太医们见阿执行事不似宫人也没有太过在意礼节,起了身便埋腰立在一旁等着阿执发话。

    孙奇拱手回道:“王妃,这两位太医的医术是宫中一等一的,方才老奴请了他们过来原是要为陛下诊治,可殿下却说此事全听王妃一人,老奴这才让两位太医给王妃打下手。”

    “哦,大可不必,此症状要治不难,不过若要短时间内让陛下苏醒,只怕需要公公准备些东西。”

    听着一个女子在这里大放言辞,两个太医不由面面相觑,露出些许不屑。

    “但凭王妃吩咐。”

    “很简单,丝竹管乐,一潭泉水。”

    “……”

    确定这是治病???

    两个太医更是直起了腰,默默露出高傲的姿态。

    “王妃……这是何意啊?”

    “陛下这病不过由心而起,缓解精神紧张不过第一步,你放心,我会行针替陛下诊治,保证不出三日定能让陛下苏醒。”

    “哦,那老奴这就去准备。”

    “嗯。”

    孙奇虽然不知阿执到底要做什么,但也相信阿执不会真的害皇帝,继而安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