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金榜题(第1/1页)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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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池不同于冯大,静国公做不得马池的主,夜大爷夜二爷更不能,马池不,他们也无法,逐论起董大将军设局诓冯大入董家为赘婿一事儿。

    于此事儿,不仅静国公同夜十一一般觉得事有蹊跷,连夜大爷夜二爷也颇知董大将军为人处事,皆道此事儿得查,深查。

    既是得深查,此时多议也无益,静国公感叹:

    “幸得大姐儿也跟着去,不然这大将军府一来一回,咱夜家就得对不住冯家了。”

    夜大爷夜二爷附和,同对冯大投以抱歉的眼神儿。

    冯大倒是不在意,有夜十一于董秀之甘露在前,他现今觉得,他是塞翁失马蔫知非福:

    “姑祖父、大表舅、二表舅,既家祖父将侄孙的亲事权由姑祖父姑祖母做主,便是今日真中了董大将军的套,那也合该是侄孙的命,姑祖父大表舅二表舅万没有想要这样的结果,侄孙自没有怪罪到夜家头上之理。”

    自夜冯两家紧紧相连,他祖父便令他二叔祖父做好冯家大败的准备,而留了后路,后路他虽不知是什么,但至少知道,祖父二叔祖父三叔祖父不会让冯氏一族断根,那后路金彻银垒,怎么也会保下冯家一根独苗,让冯氏血脉得以延续,图来日冯氏一族再次崛起。

    便是他今日真毁在董家手里,明日祖父便会调派他二弟来顶替他的位置他的使命,二弟虽略逊于他,却也是冯家历代来难得的读书苗子,原打算待他在京城站稳脚跟,再提携二弟上京,然今真让董大将军诡计得逞,也不过是将二弟上京的行程提前,外人不知,他是再清楚不过。

    毁了他,纵是毁了他祖父毕生心血,但于冯家想在仕途之上大展拳脚,为冯氏一族于朝堂之上图一席之地,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法子。

    董大将军早闻夜太太并不明,他董家同冯家结亲,于夜家也是大有好处,静国公不可能不同意,静国公同意了,他离府到衙门上差前,已听得董大奶奶夜太太一上门便表了态,愿结两姓之好,差的不过是将双的半朵并蒂莲玉雕互换,各自以此为信物,亲事儿也就成了,可差事办到一半,得到府里董大奶奶十万火急差人来禀结果,竟是亲事未成时,他一时间怔住了,再是撇下差事,火速赶回府问明情况。

    晚间,董秀之便被勒令禁足,每日除却到宫里内堂授课外,她再没有半分自由。

    得知此结果时,夜十一没什么意外,倒是杨芸钗怜惜起董秀之来:

    “也不知董大将军是为了什么,竟将董女傅的一生赌在政权之上。”

    “这就是命。”夜十一道,生于豪门的命,享着荣华的命:“平民百姓为了生计奔波,豪门世家为了一族兴亡,同样是百花齐放,董大将军生性耿直,亦非那等诡计多端的人的对手,要被利用,实在容易得很。”

    杨芸钗未再言,只轻叹于心,夜十一的话,她没有不明白的,为了巩固政权,董大将军大概是受了什么人的盅惑蒙蔽,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五月殿试,马池成状元郎,冯大居二榜眼,莫九中探花,三人被赐进士及第,习二少成二甲传胪,被赐进士出身,中者一百余名,三甲被赐同进士出身,中者二百余名。

    殿试发榜御用黄纸,表里二层,分大金榜。

    永安帝御览金榜后,存档于大内,大金榜加盖皇帝之宝,传胪唱名后,由礼部习首辅奉大金榜送出太和中门,至长安门外张挂于宫墙壁,金榜题名。

    马池高中状元,为诸进士之首,当领诸进士拜谢皇恩,尔后出金銮殿至太和门,经午门时,殿试三鼎甲走午门正门,余者以习二少为首,诸进士走左右掖门,马池冯大莫九三人走出午门正门时无不感慨,三人皆知午门正门平日不开,也就大朝日子才开,且仅永安帝可走,官走掖门,武官走西掖门,皆不可走正门,当年元嫡皇后先莫皇后与永安帝大婚入主中宫时,也走过一回,谢皇后颁告天下成继后时,也曾走过一回,此后便是此时此刻,三人走的这一回。

    出午门,至端门、承天门、大明门到长安左门金榜题名处,马池为首,冯大为左,莫九为右,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自长安左门,习二少诸进士其后,长安左门又称龙门,也就是自龙门开始,游街归府,端的是气宇轩昂,气势如虹。

    静国公府里夜十一刚出清宁院,便遇上了夜大爷,夜大爷问她做什么去,她步下不停,显然急着出府:

    “女儿瞧瞧师父的状元风采去。”

    夜大爷目送着夜十一匆匆出府的背影:“这丫头,有了师父就忘了爹!”

    子听着夜大爷这暗下叨叨,只觉得牙都快酸掉了。

    安有鱼混于围观百姓当中,眸落冠戴金花乌纱帽,身着大红袍,手捧钦点圣诏,脚跨金鞍红鬃马,被众人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气派非凡的师弟马池,又想起马师弟榜下捉婿拒了家亲事,心跳忽快了半拍,眸渐起庆幸欣喜之色。

    夜十一远远瞧见安有鱼,知今日定然人多,她不仅带了阿苍,阿茫也带了出来,有阿苍阿茫为她开路,她很快行至安有鱼身侧,拉了拉浑然不觉她已靠近的安有鱼袖子,安有鱼察觉侧脸看她,她笑着道:

    “师伯,师父不错吧?”

    有没有脸红,安有鱼跟前没镜子,也没能照一下,只觉夜十一这么单枪直入的一问,瞬间让她有种心事儿尽被夜十一窥得之感,窘迫羞煞刹时袭卷她身,整个人仿佛一息间便燃了起来,连呼出的气息都觉得是热的,她力持镇定,频频告诉自已万不能在徒侄跟前失态,清了清嗓子道:

    “是、是不错……你怎么来了?”

    自家师弟当然不错,更别马师弟已然高中状元,她自觉她这话答得十分官,应当不会让狡猾的徒侄抓到什么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