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处置(下)(第1/2页)冠盖簪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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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枝暗中跟着两人到了城郊,借着皎洁的月光,就看清了走在她前面的那两个人,都穿着青色具服,显然是公家的人。

    四个黑衣人将程率护送到南篱门外,便放心的停下了,程率这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问:“你们才,是殿下派你们来救我的?”

    程率心里清楚,萧映没派人杀他灭口已是他祖上烧高香了,他岂敢指望萧映救他!

    领头的黑衣人回道:“殿下嘱咐程主簿,要想活命便赶紧离开建康,他还在城外三里路的那家茶肆给您准备了些金银细软,叫您晚上先过去躲一宿,明日一早,他会派人将您的父母送去,同您一道走。”

    “当真?”程率一向知道萧映的性子,他自也知道,萧映断不会如此好心,何况他又知道他那么多秘密。

    领头的黑衣人似乎已看出他的顾虑,便又撺掇道:“程主簿,您与殿下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绳子若是断了,谁也不好过,您听人一句劝,赶紧走吧,莫再回来了!”

    程率仔细一想,这人的,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他与萧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映想必也不敢轻易杀他灭口,否则,必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既是如此,那程某就先谢过你们几位了,”程率罢,扭头就走,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南赶去。

    几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似是交了差一般松了口气,而后便回头,打算回王府复命。

    玉枝与那两个公家的人见势,怕被他们四人瞧见了,连忙退至左右躲起来。

    待四个黑衣人已走远了些,那两个公家的人便一齐飞身而出,脚踏寒风,迅速追到了才跑没多远的程率面前。

    二人落地,背朝着程率,程率见朝廷的人追来,自然大惊,“你们……”

    话音未落,两人就已转过身来,面朝程率,一齐向他出示了原塞在腰间的牌子,齐声道:“廷尉署!”

    程率认出了他们,玉枝躲在暗处看见他们的脸,也已将他们认出。

    原来是廷尉监,正是白天跟随郑回前往胭脂坊,将程率押送至廷尉狱的那两位。

    两个廷尉监齐齐的将手中的牌子塞回到腰间,而后便又将程率押着往回走。

    程率心情凝重,已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逃跑,他心想,萧映可以救他一回,恐怕救不了他第二回了!

    玉枝仍躲在暗处,眼望着程率被人救出来,又被人押回去,心中不免想笑,见廷尉署的人押着程率已然进城,她也忙回侯府。

    眼下虽已天黑,可谢徵正等着玉枝的消息,尚未歇息。

    谢徵侧身坐在梳妆台前,单手支颐,正闭目憩,忽闻一阵推门的声音,她听见响动,自被惊醒,忙微微坐直了身子,头便往外间探去。

    果真是玉枝回来了。

    “娘子!”

    玉枝急急忙忙唤谢徵一声,谢徵见她进来时,还穿着廷尉狱狱卒的衣服,便知她已去过廷尉狱了,忙问:“廷尉狱那边怎么样?可有什么动静?”

    玉枝禀道:“临川王的确派人去廷尉狱了,却并非为杀程率灭口,而是去劫狱的,他们将程率劫走,护送到城南,叫他先在南郊三里路的茶肆藏身一晚,明日一早会将他的老父老母也送去,同他一起上路。”

    谢徵只听了玉枝到程率逃了,至于她后面的什么,谢徵却是无心听进去的,她心中不安,忙问:“那程率果真逃了?”

    “逃是逃了,可又被抓回去了,”玉枝话间,强忍着笑意。

    谢徵狐疑,又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玉枝解释道:“程率被他们劫走,奴一路跟着,却发现还有两个廷尉署的人也跟过去了。那几个劫狱的,只把程率送到城外,就叫他自己往茶肆去,他们一走,廷尉署的人自然就现身了,程率那时才走了有多远?廷尉署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制住了。”

    “如此甚好,”谢徵唇边挂着笑意,继而又思忖道:“你适才,临川王叫程率先藏身在南郊茶肆?”

    “是,还明日一早会将他老父老母也送去。”

    玉枝罢,谢徵就斟酌了一番,她哂笑道:“欲擒故纵,真是好计策!”

    “欲擒故纵?”玉枝听得一头雾水,谢徵接着道:“我猜,他是故意将程率放了,待明日一早,再亲自抓他回来,这样一来,就会让陛下以为,临川王清理门户,大义凛然,他和程率这桩案子,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娘子如何得知?”

    谢徵轻轻一笑,言道:“他若真心想放程率走,自然早早的就将程父程母送去南郊茶肆了,何必等到明早?这分明就是为了拖住程率,一个幌子罢了。”

    她至此,又接着:“计是好计,可惜啊,千算万算,算不过廷尉署早有防备。”

    玉枝亦是讥笑,道:“管他是什么心思,总之他的计划如今是落空了,程率都被抓回去了,审讯照常不误,那临川王总不至于故技重施,再找几个人去劫狱吧。”

    谢徵笑而不语。

    彼时武陵王府内,郑回匆忙赶来求见萧晔。

    萧晔已然歇下,闻知郑回来此,心知必定是廷尉狱出事了,急急忙忙的爬起来,连外衣也顾不上穿,裹了件大氅就去前厅了。

    他走到前院,还没进前厅,一望见郑回,隔老远就问:“是不是廷尉狱出什么事了?”

    郑回匆匆行礼,而后就禀道:“临川王派人去劫狱了。”

    “劫狱?”萧晔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道:“以三哥那脑子,不是应该派人去杀程率灭口吗,怎么会去劫狱?”

    郑回想了想,就道:“听临川王今日去过含章殿,这劫狱……想必是贵嫔娘娘的意思。”

    萧晔也颇是关心程率究竟有没有逃掉,他问:“那劫成了吗?”

    “劫是劫成了,不过,下官早就派了廷尉监在暗中守着,程率逃到南郊,又给抓回来了。”

    “抓回来了就好,”萧晔暗暗松了口气,郑回紧接着又略显试探的问:“殿下,今日临川王派人劫狱,此事要不要上奏禀报陛下?”

    “不必,”萧晔当即制止,道:“无凭无据,当心引火烧身,今日就当什么事也发生过,如若父皇问起你,那你便有人来劫狱企图救走程率,但是没有劫走。”

    “是,”郑回低低的应了一声,萧晔紧接着又道:“你且回去,派人好生盯着程率,莫再出什么岔子了。”

    郑回拱手,“是,下官明白!”

    含章殿里,谢贵嫔坐在梳妆台前,有宫女跪在她身后,正要服侍她卸下头上的珠玉簪花。

    何女史慌里慌张的走进来,惊呼:“娘娘!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慌张张?”谢贵嫔并不在意,话间还风轻云淡的。

    何女史近前来,冲跪在旁边的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待宫女退下,何女史才放心禀报她,却是附耳同她声完了。

    “你什么!”谢贵嫔听罢,亦是大惊失色,她攥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骂道:“真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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