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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听太子殿下,陛下派人传了旨,急召司农卿回京呢,哦不,那位如今是度支尚书了,娘子啊,眼下押送的粮草的,可就只有沈和一人了,”玉枝正伺候谢徵更衣。
谢徵侧首看了眼正收拾屋子的丫鬟采芹,似乎并不提防,她而后就回头瞥了玉枝一眼,道:“怎么,你想在粮草上下手啊?”
“原先押送粮草的,既有临川王的人,又有武陵王的人,两人马水火不容,都互相盯着,如今只剩武陵王度人了,倘若这个时候粮草出了事,最有嫌疑的,正好就是临川王啊,此时下手,一举两得。”
“糊涂!”谢徵轻斥了一声,言道:“粮草出事,陛下头一个怀疑的,就是有人想借此机会陷害临川王。”
玉枝费解:“为何?”
“你我能想到的,临川王也能想到,陆惠林前脚刚走,后脚,粮草就出了事,到时所有人都会将矛头指向临川王,他们又何必兵行险招呢?所以,以陛下的才智,他想到的,必然是太子陷害。”
玉枝听懂了,如若粮草出事,临川王必是头一个被怀疑的,所以他是万万不敢对粮草下手的,陛下深谙此道理,那么粮草一旦被劫,陛下就会怀疑是有人想陷害临川王,而这个人,唯有太子。
“再了,眼下南境战事紧迫,沈攸之正等着粮草救急,你若派人劫了粮草,岂不是断了他的后路?害了他也就罢了,可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九真郡失陷?”谢徵话间,拢了拢衣领,继而语重心长的道:“大敌当前,个人利益暂且放下。”
“娘子的是,”玉枝闻言,心中颇是惭愧,的确,对抗外敌,还需一条心。
谢徵岔开此话题,调侃道:“陛下突然擢升陆惠林为度支尚书,又急召他回京,看来陆家这是要有喜事啊。”
“娘子是陛下赐婚一事?”
“前些天在华林园,庾子昭向陛下推荐,将陆启微指给西昌县侯,想来陛下是默许了,司农卿一职不够体面,他便将陆惠林擢升为度支尚书,好叫陆启微能与西昌县侯般配。”
话音刚落,就有丫鬟走到里屋来禀报:“谢娘子,县侯唤您去用早膳呢。”
“知道了,这就去,”谢徵着,这便抬脚往外走,玉枝亦是随同。
谢徵扭了扭手腕,走到院门口时,忽觉手腕上少了什么,她驻足,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尤其的不适,忙转身对玉枝道:“去把我那枚冰糯种翡翠镯子取来,手腕上空荡荡的,心里头不舒坦。”
玉枝应了一声,就转身折回屋里,谢徵站在院子拱门下,叮嘱道:“放在妆奁最底下那层的抽屉里,你找找,我在此等你。”
闻言玉枝折回里屋,正巧见采芹在收拾梳妆台,她走去打开谢徵的妆奁,照谢徵吩咐打开最下层的抽屉,却见里头是空的,而后又打开另几个抽屉找了找,旁的珠宝首饰都在,唯独不见那枚价值连城的镯子。
她见采芹就在一旁,于是随口问了问:“采芹,你可曾看见谢娘子的手镯?”
采芹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摇着头吞吞吐吐的答复:“手……手镯?奴……奴不知道……”
倘若采芹回得干脆利落倒也好,偏偏她目光躲闪,神色慌张,玉枝不由得起了疑心,于是又追问了一遍:“你真的不知道?”
彼时谢徵等候不及,亦是走了进来,就听采芹惶恐道:“奴……奴真的不知道……”
“怎么了?”谢徵问了句,玉枝打量了采芹一眼,随后才答:“那个镯子不见了。”
“不见了?”谢徵心下一急,忙走到妆台前,找了找妆奁里头,继而又翻箱倒柜找了一番,最终也没见镯子,她怔怔的站着,忽听采芹抽泣,见她低头,忙关切道:“丫头,你哭什么?莫不是有人欺负你?”
采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谢徵,呜咽道:“谢娘子,我……我没有拿您的手镯子……真的没有……”
谢徵愣了一下,她想起适才听到采芹忐忑解释,猜想定然是玉枝发问了,于是轻斥:“玉枝,是不是你错怪采芹了!镯子丢了就丢了,无凭无据的事情,你可不要冤枉了采芹!”
玉枝冤得很,无奈对采芹讪笑道:“采芹啊,我不是你拿了,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看见,你何必紧张呢……”
这原是玉枝无心之言,道她紧张,更是随口一,未料采芹心中敏感,听了这话,更是羞愤,便哭得更加厉害了,身子亦是莫名其妙的颤抖,似乎很是惊怕。
谢徵忙又帕子替她擦拭含泪,安慰道:“好了好了,丫头,你玉枝姐姐不过就是问问你,你不必怕她,凡事有我替你做主。”
采芹闻言,陡然目露凶光,未等谢徵完,也不待她防备,抓起谢徵为她擦泪的手,对着手腕狠咬一口,正咬在她手掌与手腕相连之处。
谢徵吃了痛,大喊一声,赶忙挣脱开,彼时玉枝亦是冲上来,骂道:“你疯了!”着,就要出手伤人,可采芹松了口,却忙不迭跑开了。
玉枝无暇去追,见谢徵手上那一排牙印上已然渗出血迹,赶忙拿手巾来替她擦拭伤处,嘴里头又忍不住骂道:“都淌血了!这个死丫头,亏得娘子待她这么好,不念着恩情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
谢徵轻轻的吹了吹伤处,而后道:“快把我上回用剩的玉颜膏拿出来,这伤口不浅,怕是要留疤的。”
玉枝闻言,急忙放下手巾,翻开妆台底下的抽屉,取出只白瓷盅来,用勺子挖了些里头的膏子,涂抹在谢徵手腕上,正当此时,桓陵等不及谢徵前去用膳,已然寻了过来,他一进屋就见玉枝为谢徵涂抹药膏,吓得赶紧走过来拉起谢徵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玉枝正在气头上,话时也横冲直撞的,怒气冲冲的斥了句:“让采芹咬的!”
“采芹?”那丫头是谢徵一年前领回来的,如今不过十一二岁而已,平日里看着乖巧得很,桓陵着实狐疑,而后便听玉枝解释:“娘子的镯子丢了,奴问采芹可曾看见,这个死丫头哭哭啼啼的同娘子奴错怪她了,娘子好心安慰她,就换来这一口狠咬!”
桓陵听罢,甚是恼火,他左右扫了眼,寻不见采芹踪影,沉着脸训斥站在身后的曾琼林:“她人呢?还不快给我把她抓过来!”
“罢了罢了,这丫头受不得刺激,许是才诬她手脚不干净,将她吓着了,”谢徵收回手,她看了看桓陵,继而又蹙眉道:“采芹原是我在城门口救回来的,那个时候她正好被旧家诬陷偷西,让人打得半死,最后也咬了旧家一口,想来她才是将我当做旧家了。”
玉枝想气,又道:“那她也不能这样啊!这个白眼狼西,好歹也是娘子把她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她也当真狠得下心来!若不是奴要伸手打她,保不齐她都不肯松口的!”
桓陵也道:“不管怎么样,她咬你就是不对!她是你的奴婢,我虽管不着,可她伤的毕竟是你,我也不能轻饶了她!”
谢徵未再言语,只想着岔开话题,于是不着痕迹的过桓陵,向屋外走去,她站在园中,侧首朝西跨院张望了两眼,随口问道:“为何不见我兄长?”
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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