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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是大郎跟铮了,就是刚到家的冯轻,听完蒋氏的话,心头提了起来。
蒋氏将大郎几人教养的很好,就是浩跟雅都很可爱,想必三十年前的两个孩子同样懂事乖巧。
活生生的两个孩子一夕之间没了,蒋氏还能容得下大姑已经是极宽容的。
铮捏紧拳头,手背青筋跳动,他沉声问:“爹,娘的可是真的?”
从蒋氏开口,老头瞬间佝偻了腰身,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多岁,铮的话让他身体跟着颤了颤,却没回答。
铮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连最老实稳重的大郎都红了眼,“爹,大姑杀死了你的亲骨头,这么多年,你还让大姑来家里?”
“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的爹?”
周花作为两个孩子的娘,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两个孩子出了事,她该怎么办,她抹了抹眼泪,安慰地拍着大郎的背。
秦淑芬更夸张,她眼瞅着浩牵着雅站在西南屋门口,连忙朝两人挥手,“浩,快带妹妹进去,外头太危险了。”
完,还用眼神觑了觑进宝跟发财。
老头身体又抖了抖,半晌,才开口,“当时我也生气,好几年没让你大姑进家门,可,可她到底跟咱家血脉相连,若是不让她进,她连个娘家都没了。”
哧——
铮冷笑一声。
“她跟你血脉相连,那大哥二哥呢?”
这话像把锤子,狠狠砸在老头心上,他双手抱头,蹲坐在地上,“别了,都别了,是我该死,我该陪着老大老二去的。”
蒋氏抿着嘴角,哼了一声,看着老头这般,又有些心软,“你,要不要把两个崽子送回去?”
“送,我这就送。”老头抬不起头,他闷声点头。
“爹,我跟你一起去。”铮提道。
“相公——”
“三郎,你不能去。”
冯轻几乎跟蒋氏同时开口,蒋氏顾不得伤心,她急忙:“你大姑家那两个儿子都不是好西,你去了,万一他们动了手,伤了你咋办?还是娘去。”
“我去。”铮拒绝蒋氏的提议。
他也终于知道为何蒋氏从不路过溪村。
溪村是大姑嫁的村子。
“三郎,听娘的话,别去。”蒋氏呲了呲鼻涕,对冯轻:“三郎媳妇,你扶着三郎去西屋,你俩都歇着。”
自从老大老二死在了溪村,蒋氏就从未踏足那个村子,即便偶尔需要路过,她也都宁愿绕远路,她更不可能让自己剩下三个儿子再进溪村的。
“都别争了,我自己去。”老头不是不懂,他只是下意识的忽略,他起身,跟蒋氏:“放心吧,这回我不会再糊涂的,肯定将两个孩子送回去。”
“你就不怕你妹子又跟你哭?”蒋氏斜着眼问。
大姑早抓住老头的弱点了,只要她在老头跟前哭一哭,再提一下过往的兄妹相依为命的回忆,不管啥要求,老头都拒绝不了。
“你就等着看。”今日之前,或者今日之后,老头都不能保证自己能狠心拒绝大姑,可那两个孩子到底也是他的孩子,他现在心里也难受的紧。
老头走向进宝跟发财。
“跟舅爷爷回家去。”老头要牵进宝跟发财的手。
进宝扔掉油纸包,避开老头伸过来的手,扑向铮,“我还要吃糕,我还饿。”
冯轻急忙挡在铮身前,双手抵住进宝的肩膀,拧眉,“没了。”
攥起拳头就朝冯轻挥过去,“滚开,我要糕点,不给糕点我咬死你!”
完,还得意地看了眼蒋氏的手腕。
一阵火气就冲到了脑门,家里老弱病残孕,就剩她一个身强力壮的,冯轻绝对不允许这个胖墩再伤害家任何一人,她用力将进宝往后推。
顺便朝身旁的人喊:“都让开。”
不等进宝起来,冯轻跑两步,抓住门边的扁担,朝两个孩子挥动,“滚不滚?要是不滚,我今天就抽死你们两个!”
进宝以往在家也被蒋氏恐吓过,但蒋氏却从没真的动手,他以为这回也一样,压根没将冯轻手中的扁担当回事,在发财的拉扯下,进宝艰难地起身,他已经被满脸横肉快挤没了的眼睛往院中众人看了一圈,然后直奔秦淑芬而去。
“你要是不给我吃糕,我就撞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啪——
冯轻手中的扁担毫不犹豫地朝进宝的腿抽去。
这一下用了她七八分的力道,进宝踉跄一下,扑倒在地。
胖墩摔的不轻,他干脆趴在地上,哇哇大叫。
“你呢?”冯轻又转向发财,“滚不滚?”
冯轻很少有这种极怒的时候,一旦她发起怒,眉目凌厉,周身一股冷气,吓得发财拼命摇头,“我滚。”
“那还不快点!”扁担重重敲打在发财的脚边,吓的他撒腿就往外冲。
连自己弟弟都不管了。
进宝还嚎的厉害,老头有些心疼,“三媳妇,你干啥打他?他还。”
冯轻对老头没啥恶感,可他这话完,冯轻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就能杀人了?今日他能推二嫂,明日就能杀死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爹,这话不该我,可您也好好想想,您不是帮他,是害他。”
话落,她又大声吩咐铮,“相公,你去拦着爹。”
一句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铮很自然地过去,站在老头身前,挡住他爹的视线。
冯轻问地上还在哭的胖墩,“你走不走?”
“我要让奶打死你,呜呜呜,你这个女昌妇,你该死,呜呜呜。”
啪——
啪——
啪——
冯轻抬起扁担,不停地抽打进宝的腿跟屁股,这回用尽了力气,“崽子,我先打死你!”
进宝肉多,扁担打在身上,每一下都疼的让他忍受不了,他一边翻滚,一边嗷嗷叫。
“疼,我疼,呜呜呜——”
“回去跟你奶,她坏事做了那么多,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冯轻抽了足有二三十下,这才放慢了速度,大声问:“到底滚不滚?”
进宝嚎了半天,也没人跟往常一样哄他,他哪里还敢再拗,“呜呜,我滚,我现在就滚,你别打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