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又见玉川公子(第1/1页)宛宛如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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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叶清宛醒来时,见屋内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曾有人搭床铺睡过。

    她收拾好出了门,见一黑壮黑壮的汉子正站在十步开外的院门前。

    那汉子见了她,只嘿嘿一笑,指着院外说道:“小娘子醒啦?叶兄弟正等着你呢。”

    叶清宛从声音里听出,这汉子正是时越口中的牛大哥,她也不是娇滴滴羞怯怯的小姑娘,咧嘴给大汉一个笑脸,开口道:“牛大哥,早啊。”

    那人一愣,心道这小娘子胆还挺大。“嗯,早,早。”

    时越正躺在一辆板车上叼着根草,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见她出来,忙起身兴奋的道:“叶妹妹,这板车你没坐过吧?今日就让你坐个新鲜。”

    板车前一头老黄牛,十分应景的“哞哞”叫了两声。

    大汉道:“小娘子你可别嫌弃啊,叶兄弟可是一大早的就跑遍了咱这前后的村子,实在是找不马车呀。”

    叶清宛扭头看了看四周,好几户人家呢,的确是个小村庄。明明记得昏睡前听他说只有一户人家呢?

    时越道:“牛大哥,你这可就太小看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她定是愿意跟我共苦的。”

    牛家嫂子从厨房里出来,塞给她一个包裹,“是是是,若是个没情谊的,叶兄弟又怎会黑夜里背着人急行个三四里地?那黑灯瞎火的道路崎岖可是磕磕碰碰伤了不少。”

    牛大哥接话,“那江边的老匹夫也忒不是东西了,让叶兄弟借住又不碍得事。”

    叶清宛摸着灰底印蓝花的麻布包裹,还透着热乎劲呢,应该是刚烙的饼。心里想着,昏睡前看到时越与人争执竟是真的,也不知他背着人独行于月下时,是什么感受。

    “哈哈哈哈”时越笑道:“只怪我们当时的模样太过狼狈,没准人以为我是杀人越货的呢。”

    几人又聊了会儿,时越招手让她上车出发。

    叶清宛朝牛家两人一笑一行礼,道:“多谢牛家哥哥嫂嫂搭救之恩。”伸手进自己的包裹里掏里掏,掏出个簪子来。

    是支半翅碟戏百花的银簪子,虽质地是银的,却因为繁琐的做工生生抬了不少价。“这支簪子就送给牛家嫂嫂了。”

    二人连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一点小事罢了。”

    她开口道:“这不是报答什么恩情,只不过相逢一场即是缘,我们兄妹与哥哥嫂嫂有缘,这支簪子就当做嫂嫂肚子里的侄儿的周岁礼。”

    没有女人不爱漂亮的东西,加上这支发簪也算不上很贵重,又听叶清宛这么一说,牛大嫂也就接下了。

    几人道了别,叶清宛就坐着牛车晃晃悠悠的离去了。

    道路的确是很崎岖,加上板车没有减震,颠的她难受的紧。

    时越道:“在忍忍,总是比走路来的快些,再过个三四里就有渡口了,咱们在那里上了船便!”话没说完忽“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是道路颠簸,咬到自个舌头了。

    逗的叶清宛“哈哈”大笑,正想嘲讽嘲讽他,结果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又是一颠!

    舌尖一阵刺痛……

    现在两个口吐鲜血的人面容狰狞大眼瞪小眼了。

    叶清宛想起,她这番与陈义走散后,不知他有没有给叶府递消息。不若在渡口拖个人给叶府带个信为好,也省的家里人担忧。

    到了渡口,时越谢过替他们赶车的老伯,给人家买了好几坛子酒。当然是叶清宛付的钱。又说了一堆好话,把那老伯哄的乐呵呵的赶车回去了。

    叶清宛才下山没多久,在上君山前也不过是个管教甚严的小娃娃,故而不通什么人情世故,在这人来人往嘈杂四起的渡口,有点不知所措。

    时越看在眼里,第一次觉得这的确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路边有个测字算卦的先生,时越将她拉过去,又递给那老先生几个铜板说“借墨宝一用”。

    叶清宛坐下研了磨,提笔开始写信。

    墨不是好墨,有点发臭;纸也不是好纸,晕染的稍稍有些厉害;笔却是只好笔,应是紫竹狼毫。笔锋尖锐,笔头圆润,下笔之时微感弹健。

    笔管上镌刻有赠语“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落款“玉川公子”。

    ……

    她看到此处一愣,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宋书远啊宋书远,可真是哪里都有你。

    这“玉川公子”可不正是那宋书远?

    那老先生看到叶清宛的字,眯着眼睛捋捋胡须,道:“姑娘可真是写的一手好字呀。”

    叶清宛正琢磨着字眼写信呢,想着怎样用词才能让家里人真真体会到,是真的安全不必担忧。儿行千里母担忧呀。

    炸一听到老先生的话,自认为是看在主顾的份上无意义的夸赞,也就不去理他。

    老先生也不恼,依旧捋着胡须道:“要不我给姑娘测个字吧?”

    叶清宛本无意,一想这老先生既是宋书远的朋友,那多少还是给些面子。

    她抬起头来,随意写了个“安”字,道:“老先生,我既不测姻缘也不测家宅安康,我测命运。”

    老先生道:“宀为家,女子有家方为安,嘶~”忽然贴近了些,将她写的字拿起来看了又看,眉头微微皱起。

    她心想,这怕是要说什么祸事骗小姑娘了,然后再卖个解祸之法。

    只见那老先生,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掐手指一会儿捋胡须的,半响才道:“单从字面上来看,姑娘这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命格呀,可是……”

    叶清宛眉头一皱,若是其他祸事还好说,“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这八个字说多了自己都快要当真了。难不成这老先生真有几把刷子?

    “恕老夫才疏学浅,姑娘这命数难以辨认,此次便不收卦金了。”说罢,那老先生竟郑重其事的把“安”字递还给叶清宛。

    她拿着那张纸,此时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思来想去还是折起来塞包裹里去了。

    朝老先生行了一礼,道:“小女子叶清宛,曾于宋书远宋先生门下读过书。”

    老先生听到一愣,上下打量打量了她,道:“姑娘莫不就是宋先生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