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阿菊走了(第1/2页)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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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哥,别劝我了,我真的要走了,”站在丽春美发厅嘈杂的门口,阿菊绞着手上的辫梢,幽幽地看着局促地站在旁边的广胜,说话的声音轻得像烟,“其实我本不应该跟你道这个别的,可是那天你亲眼看见了我在夜总会里的模样,我很难过……”抿抿嘴唇,眼圈红了,“谢谢你这一年多来对我的照顾。阿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想先回老家呆一阵子,我累了。”

    广胜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直地盯着阿菊的眼睛,如同照相机镜头,要把她拓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阿菊回身嘱咐搬家公司的民工:“小心点儿,别把锔油机碰坏了。”

    “别这样好不好?那天我在夜总会见过你是不错,可是我没有说你什么呀,每个人有每个人都生活,没什么的……再说,你在这边干得不是挺好吗?别这样,再住一阵子不好吗?”广胜难过得想哭,“我不是已经给阿德找过人了嘛,他犯的事儿不大,很快就出来了。”

    “胜哥,你不用管他了……没用的。”阿菊的眼泪簌簌地掉了出来,在地下砸成几瓣。

    是啊,在阿德这个问题上,我确实无能为力……那天在千叶歌厅,广胜一直躲在黑影里不吭声,终于还是被阿菊看见了。

    阿菊很麻木,冲广胜浅浅地笑了一声:“胜哥也来了?”

    广胜忍不住拉开老歪,把她叫到了洗手间。阿菊告诉他,阿德骑着摩托车在街上抢行人的包被抓了现行,在看守所里押着呢。

    广胜说:“那你就来干这个?”

    阿菊打开广胜捏着她肩膀的手:“干这个不好吗?你不是也经常来吗?我在给你们带来欢乐呢。”

    广胜心乱如麻:“你怎么能这样?你是个好姑娘……”

    阿菊往旁边闪了闪:“我不好,我早就在这儿干呢,还出台陪睡。”

    广胜不相信:“你很缺钱吗?”

    阿菊哭了:“我弟弟考上大学了,要学费;我爸爸老了,干不动活儿了;家里的地也没了,规划成高尔夫球场了……”

    广胜听不下去了,站在嘈杂的走廊上给金林打电话,告诉金林自己有位朋友抢包被抓了:“你看怎么办?”

    金林大吼一声:“怎么办?法办!我不是已经嘱咐过你吗?我让你不要再接触那些违法乱纪的人了,你为什么不听?”

    广胜不敢回话,默默地关了手机。

    阿菊擦一把眼泪,说声“胜哥保重”,猛地转过身,半走半跑地上了货车,风吹散了她的头发。

    阿菊,好好活着……看着渐渐远去的货车,广胜欲哭无泪。

    晚饭没吃,广胜从中午一直昏睡到了夜晚。楼下的几个孩子在吵闹,广胜醒了。

    躺在昏暗的床上,广胜大睁着空洞的双眼想: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生活的路,阿菊的路在哪里?我自己的路又在哪里?这世界应该有我的一个位置,正如我始终相信前方有一块锦绣之地等着我去开发一样,可是我不知道如何走才能够到达,也许在我刚开始走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我应该怎样走完下一站的路程?没来由地,广胜就想起了一句话:人生来就是生存在充满锁链的世界。

    广胜叹口气,坐起来,趴到窗前,漫无目的地看着远处曾经熙攘的街道。

    那天的一幕重新出现在广胜的脑海里……

    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金光,看小船多美丽,漂浮海面上,海面上微风起,微波在荡漾,在这黑夜之前请来我船上……

    千叶歌厅昏黄的灯光下,老歪在搂着阿菊唱歌,穿着皮凉鞋的脚上,翘起很大的一块死皮,像一把尖利的刀子。

    送老歪去宾馆的路上,老歪边猪拱食似的拱一个小姐的胸脯边埋怨广胜:“那个大屁股妹妹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还不让我睡?”

    广胜笑了:“她是我的干妹妹,动她不好呢。这个不好吗?这个功夫地道,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最擅长的是那一曲《花》。”

    那个贱人像一只发情的老鼠般吃吃地笑:“哥哥,尝过冰火九重天的滋味吗?给加点儿钱,我让你舒服得找不着北。”

    广胜又塞了一百块钱给她,拍拍她苍白如纸的脸,说:“伺候好了歪哥,我还给你发银子。”

    到了宾馆楼下,广胜给了朱胜利五百元:“老胡,悠着点玩儿,把我的任务完成好才是真的。”

    朱胜利什么话也没说,接过钱,不认识似的看着广胜。

    天际蓦然划过一道闪电,随着一声闷雷,“哗”地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

    送下老歪,广胜站在淋漓的雨中一动不动,密集的雨点打得广胜睁不开眼睛。

    雨花飞溅的灯光下,一只麻雀坠落般从雨中斜过,落在朦胧的路灯上面。

    鬼魂一样地走在空旷的街上,广胜挥舞双手,号啕大哭。哭声让一辆黑色奥迪车放慢了速度。

    “胜哥,你怎么了?”贾静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雨伞站在广胜的身边,“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呵呵,我在洗澡呢,”广胜扭头看了看轿车,“傍上大款了?”

    贾静嗔怪地搡了他一把:“不是,是我们老总。我们一起刚出去陪了一个装潢材料厂商,孙明也刚回家呢。”

    他妈的,都是三陪!广胜皱一下眉头,转身冲进了滂沱的雨幕,狂乱扫过的雨线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此刻的广胜,赤身坐在楼顶,外表死水无澜,心内波涛汹涌。万家灯火,在他的脚下剧烈旋转。

    第二天早晨刚刚上班,赵玉明就站在门口朝广胜勾手。

    坐在赵玉明的办公室里,赵玉明指着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人对广胜说:“这位是凯达霓虹灯制作公司的郑经理,有一笔业务需要你跟他谈谈,我马上要出门,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面对中年人笑了笑,“郑经理,后面的事情你跟陈总说吧,我先走了。”

    “通知朱胜利来上班?”广胜连忙插话。赵玉明说声“来吧”,就像一个急于咳嗽的痨病鬼,一晃不见。

    广胜摸出手机给朱胜利打了一个电话,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郑经理看着广胜没有表情的脸,很拘谨,直向广胜敬烟。广胜摆摆手,笑得有些无奈:“不必客气,什么业务我还没弄明白呢。”

    郑经理告诉他,金星制冷公司要在厂区楼顶上设八百平米的霓虹灯广告,这业务是你们公司承揽的,赵总找到了他,让他们公司负责制作,价格已经跟赵总谈好了,其他的事情请陈总处理。

    广胜问:“连制作带安装,一平米多少钱?”

    郑经理说:“还是老价格,每平方六百。”

    广胜在心里简单算了一下,这样完了以后应该付他四万八千块,公司能赚八万多一点。

    谈妥了业务,老郑要求中午一起吃饭,广胜也没多大推辞,拉着蔫坐在一旁的张屐,起身就走。

    走在路上,广胜接了一个电话。

    老杜在电话里哭咧咧地告诉广胜,有几个小痞子在他的店里闹事儿,把摆在大厅里的大钟表都给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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