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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舒牧昭刚踏入厅内,迎面却见一人疾步走上来,猝不及防地握住她的手,几乎是喜极而泣,“昭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急坏了!”
舒牧昭凝眸看去,双瞳骤然一缩,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杀气。
这张脸——
竟然跟沈贵妃的那么像!
她下意识就抽回手,垂下眼睑,努力平复着内心反复翻滚的恨意。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南信侯府的女主人沈氏,一个和沈贵妃一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昭儿,你……你这是怎么了?”沈氏手下落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刚才她看到了什么?
恨?
像是不敢置信般,她又抬眸看了看,却发现舒牧昭只是一脸平静,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见过侯夫人。”舒牧昭敛了敛心神,垂眸打量起眼前这锦衣华服的女人来。
这一看,舒牧昭差点想要掐她的脖子。沈氏与沈贵妃不愧是两姐妹,不仅相貌极其相似,就连沉思时偏头咬唇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一想到以后待在南信侯府里,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这个人,她忽然怀疑自己能不能克制住心里的仇恨。
舒牧昭的身量本就比一般女子要高,此刻垂眸看下来,竟有股居高临下的迫人气势。尤其是那两道极具压迫力的视线,落于头顶就跟压着千斤巨石般,直让沈氏胸中发闷。
“昭儿,怎么出府一趟就跟我变得生疏了?”沈氏努力无视掉那股胸闷感,抿唇笑了下,借着朝婢女搭手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笑得端庄大方,这会儿也不见丝毫尴尬之色,“我听阳安说,你一整天没见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如今瞧见了,这心里也踏实了!”
“多谢侯夫人关心。”舒牧昭缓了缓神色,扫了眼厅内的人,随即从容大方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纪守谦优哉游哉地坐在旁边,见她并不像要讨公道的样子,心里的好奇也多了几分。瞧见厅内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俱无开口暖场的意思,他转了转眼珠子,捻着八字小胡须,继而将目光放在舒牧昭的身上。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能忍到多久,将他喊来的用意又是什么。
过了片刻,舒牧昭放下茶盏,突然开口:“侯夫人可知道陈管家做了何事?”
“嘶——”纪守谦倒抽一口冷气,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敢以这样近乎质问的语气来问沈氏。他下意识就看过去,果不其然,沈氏已经变了脸色,只是暗自压制着,并没有当场发作。
“昭儿妹妹,一日不见,你倒是语出惊人啊!”尴尬中,坐在沈氏对面的年轻男子突然笑着开口。
舒牧昭缓缓移过视线,像是才发现厅内坐着这么个人似的,眼里划过一丝诧异。面前这男子不过弱冠年纪,面如冠玉,相貌堂堂,只是那目光像是一汪寒潭,阴气森森,仿佛下一瞬就会吐出一条蛇信子,缠上人的脖颈。
她认出来,这是南信侯府的世子,陈阳安。
一股反感油然而生,舒牧昭移开目光,想起自踏入此处后,便有道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心下了然,恐怕就是陈阳安在偷偷观察她。只不过,他纵然火眼金睛,也绝对看不出舒牧昭已经换了人。
“昭儿妹妹,你说这陈管家怎么了?”陈阳安身子微微前倾,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摸了摸下巴,神情里透着一抹玩味。
舒牧昭眸光闪了闪,道:“世子恐怕不知道,这侯府的陈管家似乎认不出我了,硬是将我认成了侯府的某个婢女,差点就让火把我烧了。我记得,他昨天还给我请安来着。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说完,她微微侧头,眉梢微挑,眸光冷冽如剑,漾出一丝锋锐亮光。她将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慵懒,可在场的人却生不起那些或暧昧或旖旎的窥探心思,反倒是被她眉宇间蕴含的高贵清冷所震慑住,轻易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陈阳安微微失神,仿佛一日不见,这个丫头跟脱胎换骨了一样,不仅不似以前那么偏激冲动,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气势。
像……久居高位者的气势?
似是为这样的结论而惊了一惊,陈阳安忽然坐直了身子,看着舒牧昭的目光再也不似之前的漫不经心,就连说话间都带了几分斟酌之意,“昭儿妹妹的意思是?”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个清楚。哪怕我曾经在侯府里待了这么久,恐怕也还沦落不到做侯府婢女的地步吧?”舒牧昭一派云淡风轻,却让沈氏和陈阳安脸色变了几变。
舒牧昭的身份,一直都是侯府众人避讳的地方。真要说起这高贵之分,就是连南信侯爷也要礼让三分。
整个大祈朝的人都知道,辅国大将军夫妇军功赫赫,为国捐躯,不仅得到了百姓的尊重与爱戴,就连太武帝也给予了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连带着他们的孤女舒牧昭身份也高人一等。
沈氏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忽然不知道,当初听姐姐的话,将舒牧昭请来府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虽说舒牧昭为人冲动行事偏激,可一旦她讲起理来,配合着她特殊的身份,根本就不给别人辩驳的机会。
沈氏看了眼同样皱眉的陈阳安,脸上挤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试图缓和着此刻的气氛,“昭儿说的哪里话?你的身份,岂是凡夫俗子就能肆意议论的?只是,在我的印象里,陈管家向来稳重明理,定然不会将你错认成侯府婢女的,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侯夫人,你是觉得我年纪大了,耳聋眼花了,还是觉得我跟陈管家一样,隔了一日连谁是谁都认不出了?”舒牧昭却不打算轻易揭过此事,步步紧逼,每吐出一个字,就让沈氏头皮发麻。
这时候,陈阳安却突然朗声笑了,“昭儿妹妹,我敢肯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陈管家从昨日起就跟在我身边,协助我处理府内的大小事务,连府门都没踏出过一步。你若是不信,我这就传他过来,把事情说个清清楚楚。来人,把陈管家传来正厅,就说本世子有事找他。”
马上就有人跑下去传唤,舒牧昭眼神微凝,抬头看见陈阳安脸上的满满自信,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她和陈管家在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陈阳安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想必已经做出了应对之策。
按理说,他不应该会如此坦然地将陈管家喊来与她对峙的,莫不是已经做好了弃车保帅的准备?
如果陈阳安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那她誓必会让他后悔莫及!
没过多久,那下人快步跑进来,后面还跟着行色匆匆的陈子鸣。几乎在看到陈子鸣的刹那,舒牧昭双眸微微眯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