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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舒牧昭的行事手段,陈阳安不免对沈氏多嘱咐了几句,“母亲,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咱们暂且不要去招惹舒牧昭。横竖处理老管家一案也需要时间,期间你先忍一忍,务必要稳住她。”
沈氏早已想好如何争这口气,冷不防听到他这么说,仿佛被人兜头泼下来一盆冷水,三分怒意七分不敢置信。
她只觉胸中有股莫名之火喷薄而出,就在她即将要发作的时候,陈阳安适时地往她手机塞了一杯茶,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他才慢条斯理道:“这个时候,咱们不能自乱阵脚。”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你也看到了,那丫头目中无人到何种程度!再这么下去,迟早要骑到你我头上。”沈氏这会儿回过神,犹且愤懑难当,“我早就说过,舒牧昭身份特殊,侯府与她搭上关系,未必就是好事。现在好了,说是说不得,动也动不得,还要让我看她的脸色。”
沈氏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不将她放在眼中的小辈,当下气得七窍生烟。想起当初听了姐姐的话而把舒牧昭这尊大佛请进来,就想给自己狠狠一耳光。
一直以来,侯府里的人,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极尽奉承的?
唯独这个外来的舒牧昭,有恃无恐地跟她作对。如今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让她差点下不来台,偏偏——
她还不能反击回去。
“不能再任由她继续待在侯府了,”沈氏脸色阴霾地低头看着地面,终于下定决心后,她抬手抓住陈阳安的肩膀,脸上布满了急切之色,“阳安,你去想个办法,务必要将这个人送回将军府。咱们侯府庙小,供不起这尊大佛!”
陈阳安没想到她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不禁皱了皱眉,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反问道:“把她送走之后呢?”
“那她想怎样就怎样……”沈氏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了愣,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倏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陈阳安,那锐利眸光深处映出一抹惶恐。
如今侯府涉嫌谋害舒牧昭一案,若是不能找到有力的证据,将侯府从中剥离出来,那单凭舒牧昭冲动偏激的行事风格,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自然是不在意舒牧昭的生死,却不能不考虑她背后的辅国将军府,更不能低估了当今圣上对将军府旧部的安抚之心。稍有不慎,将会赔上侯府的声誉和家族的命运。到时候,真当要后悔莫及了。
见她脸色反复变换,陈阳安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随之开口,“母亲,请佛容易送佛难。更何况,如今舒牧昭刚遭遇了那样的事,惊魂未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留在侯府里,好生照顾着,以免再生事端。您说,是这样吗?”
沈氏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却也很快反应过来,母子二人对视的眸光里,一个笑里藏刀,一个阴鸷森寒,轻描淡写间已然计划好了什么。
“你说得对。这个时候,侯府的确应该尽到地主之谊!”沈氏心里犹且不甘,从齿缝间挤出这些话,素来端庄的面庞上布满了阴鸷冷漠之色,她脚步一转,当下出了雕花大门,“舒大小姐身份尊贵,住处内想必有很多物事儿需要重新置办的。我这就去看看。”
在这座侯府里,她是主,舒牧昭是客,客人再如何尊贵嚣张,也没有大过主人为所欲为的道理。
既然舒牧昭选择留在侯府里,她肯定会“好好”招待的!
陈阳安走到门边,想起沈氏离开前的愤愤不平,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他竟然——
担心沈氏会在舒牧昭手下吃亏?
彼时,舒牧昭离开正厅后,循着记忆找到了自己在侯府中的住处。
那是侯府东面单独辟出来的一座院落,亭台楼阁,花木葱郁,沿着鹅卵石小路穿行过一片绿竹林,就看到一座伫立在竹林最深处的二层阁楼,名曰竹沐阁。
阁楼一层是接人待物的厅堂,二楼则是生活起居之所,屋内摆设不算很多,十分简约干净,倒是符合舒牧昭将门的出身风格。
而桌案上摆放的都是极尽精致珍贵的上好之物,也为室内的简单陈设增添了几分典雅高贵,足可见沈氏在这上面也是花了心思的。只是,偌大的阁楼内,却是不见半个人影,莫名透着一股空洞冷清。
舒牧昭面无表情地扫过一圈,在二楼衣柜处找了条紫色裙子,又对镜梳理了发饰,这才返回楼下,坐在花厅主位上,闭眼慢慢消化着脑海中的记忆。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住进侯府的日子里,沈氏等人对原主还算不错,甚至还有些讨好的意味。
见识过沈贵妃的险恶用心,舒牧昭不是没想过,那极有可能会是沈氏等人做出的假象。可将军府的实权早就落在二房手里,她自认没有妨碍到谁,又为何会被沈氏等人针对,甚至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更何况,原来的舒牧昭住进侯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真是早就存了对她下手的心思,又何必等到现在?
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舒牧昭思绪掠过重重疑惑,电光火石之间触到了某个点,突然睁开双眼,眸底深处恨意翻滚似滔天巨浪——
上辈子死的时候,太武帝还没立后,后宫中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嫔妃,可据沈氏等人的说法,如今后位已定,可见她重生与死去的时间出现了断层,在这段不曾参与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舒牧昭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奈何重生而来,身边也没有可靠之人为她解答,一时间竟有些心烦意乱,压抑了大半天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