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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安脸色僵了僵,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眼前这个人,并非普通的皇室之人,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王爷。他手握京城重兵,又深得太武帝的信任,在整个大祈朝享有颇高的民心和威望。很多时候,他的命令就代表了太武帝的旨意。
想到侯府可能被这个人盯上,陈阳安突然有些不安。可一想到侯府可能会面临的两难处境,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在前头,“王爷,不知道您是从何处听来了这样的谣言,竟会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侯府的头上?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倘若真要给侯府强行定下这个罪责,那侯府也不会坐以待毙。”
“哦?”慕容凌闻言,眉头都不皱一下,“你要如何不坐以待毙?”
陈阳安眸光微闪,心中却似有了对策,不卑不亢道:“清者自清。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南信侯府也只能豁出老脸诉诸公堂了。纪大人廉洁公正铁面无私,想必能还侯府一个公道。更甚至,侯府也不惧于将此事上达天听,请皇上做出一个公正的裁断。”
他说得慷慨激昂,暗中却在观察慕容凌的神色。
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天子的权利至高无上,就算是权倾一朝的王爷,怎么都不能越了过去。他敢当面说出将此事上达天听,无非是希望慕容凌有所忌惮。
可慕容凌似乎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沉吟道:“此事毕竟涉及到辅国将军府,本王也觉得,将此事上达天听也未尝不是极好的。更何况,皇上对舒家大小姐那么看重,无论如何都会竭尽全力为其讨回公道的。陈世子能有此番心意,想来也是体恤圣意了。本王等着看结果!”
此刻,陈阳安心里谈不上沉重,却也绝对不会轻松。这件事里涉及到了舒牧昭及其背后的辅国将军府,侯府想要处理妥当,也实属不易。
不过,在江城里,只要凌王没有偏帮的意思,他好歹还能松一口气。
早起时,他还听说王公公专门去衙门拜访了纪守谦。
而王公公这个人……
陈阳安眼神闪烁不定,清晨的阳光亮而生动,穿过头顶树梢绿叶照了下来,却也无法照亮阴柔眉眼间染上的那层薄霜。
他想到了舒牧昭。
似乎从火场逃过一劫后,这人往常还压抑着的脾气全部没了阻碍,想要爆发,对谁爆发,那也是看她的心情。
而心情这东西……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却是前院小厮小跑了过来,朝两人行了行礼,而后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下一刻,却见他转身朝慕容凌拱了拱手,语带歉意道:“王爷恕罪。前院出了点事……”
“你去吧。本王在这里待会儿。”慕容凌应道,看着他匆忙离去,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思。
闵东摸了摸下巴,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来,神秘兮兮道:“主子,这南信侯府的世子似乎对您有点想法?”
“有什么想法?”慕容凌双手拢起袖子,转身望向下方的后花园。此刻那园中早已不见了舒牧昭的身影,百花怒放中有种过分的冷清。
闵东沉吟道:“属下觉得,他似乎很担心您会插手江城的事。”
这是必然的。
慕容凌神色淡漠,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眸光却深邃如海,恍若旋涡般将人吸入其中,浪尖上浮浮沉沉,随时暗藏着身亡命陨的极大危险。
他本就生得俊秀不凡,静看时每一处仿佛经过鬼斧神工雕刻般的完美,眸光深邃、剑眉锋锐、薄唇性感,教人看了面红心跳。
而当他看向你时,眸光翻涌而动,薄唇微抿,似笑非笑,露一抹讥诮。那眉却仿佛挑起了一线晨光,无数光芒自眉梢斜曳而出,夏日晨光的暖、眉梢蜿蜒的凉,承载于那一线光芒之中,无端生出了万千荣光。
祸国殃民!
闵东在心里默念起第一千一百零八次!
慕容凌扫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听说,今早江城衙门……很热闹?”
闵东心想,热不热闹,您还不知道么?
前几天夜里入住府衙,差点没把纪守谦吓死,今早又突然放出风声,说是要亲自过问火祭之事,公堂还没升起,人却已经出现在了南信侯府的游园会上,留下纪守谦和一众衙役原地凌乱——
主子,咱们能靠点谱吗?
慕容凌挑眉看过去,一副“你不说就回京城让别人来说”的样子,吓得他摸了摸脖子,连忙回道:“主子,那位居住在将军府里的王公公,早前得了舒大小姐的命令,今早就去府衙找纪大人聊天了。而之后将军府李管家带大夫给纪大人看病,却是在舒大小姐来往侯府的路上吩咐的。”
顿了顿,他给出了一句论断,“这个舒大小姐,似乎不简单。”
慕容凌嗯了一声,想起了“王公公”这突兀的存在。
据说,当年大将军舒万江及其夫人战死沙场,太武帝念及舒牧昭年幼无依,不仅赏赐了享之不尽的金银珠宝,还特意赐下了一千多名宫女和身边亲信王公公,以伺候好舒牧昭的生活起居。如此排场待遇,可称得上是绝无仅有,就连皇室公主也不外乎如是。
可舒牧昭嫌人多麻烦,金银珠宝倒是收下了,却想把送来的人丢回去。太武帝拗不过她,收回了那一千多名宫女,却让王公公跟着留在了江城,唯命是从。
那么,这次舒牧昭派出王公公这个特殊的人,用意又是什么?
想起那夜窄巷里月下相逢的女子,慕容凌心头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可刚才他在高处看她与徐曼凝等人的针锋相对,却又没发现什么异样。
难不成,他那夜的感觉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