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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说,传闻中与本王命格相合的生辰八字是怎么来的。”
舒牧昭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他竟然知晓这件事,可慕容凌却误以为她对此并不知情,不由得嗤笑道:“从火场里捡回一条命,你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难道不想知道,你差点是怎么死的?”
“当然想。”舒牧昭下意识就回答他,向来清亮的眸子却像是被云雾遮罩住,就连慕容凌也无法窥见她的真实情绪。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继而问道,“王爷该不会就是冲着这事而来江城的吧?”
慕容凌挑挑眉,不置可否。
舒牧昭见状,眉心几乎拧成了一团疙瘩,脑中快速闪过各种纷繁复杂的思绪,似麻线,似绳结,团团缠绕之中,一个念头蓦地跳了出来,无端让她惊了一惊——
他居然在意这件事!
可他为什么在意这件事,甚至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明察暗访?
舒牧昭心头隐隐跳跃着什么,却在下一刻被泼了一盆冷水,“本王听蔺小姐提到此事,觉得有些蹊跷,便来询问下舒大小姐的意见。如今看来,舒大小姐似乎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言外之意,她似乎已经听不出来,脑子里只充斥着“蔺小姐”三个字。
他居然还跟蔺秋保持着联系,甚至关系还算不错的样子?
这个认知,几乎让她忘记自己身处何处,直到离悦担忧地拽了拽她的袖子,她才猛地惊醒过来,对自己如此凌乱的内心无比唾弃!
“舒大小姐似乎状态不好?”慕容凌头一次领教到她的阴晴不定,也对两人谈不到重点的对话稍感不耐,当下起身建议道,“既然你身体不适,不如改天再说吧。这衙门,还得委屈你多住几日。”
说完,他就要离开。
“等等,”舒牧昭从后面喊住了他,许是不想看到那张脸,她刻意侧对着他,半个身子掩在背光处,衬得那声音也多了几分萧索落寞,“你既然知道生辰八字的事,那不妨告知一声,你想要做什么?”
慕容凌却笑了,反问道:“难道不是舒大小姐想要做什么?”
嗯?
有那么一瞬间,舒牧昭脑子没转过弯来,却在触及他唇角那抹浅浅的弧度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心头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
她知道,如果他真想要查点什么,就凭王府暗中的力量,并非什么难事。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试图将她拉入这趟浑水里,为了那尚且不知的目的。
这个人……这个人……
就这样借她的手来行事,这是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忽然就不乐意了,“凌王爷,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这般行事。若是你肯坦白跟我说起你的用意,或许我还可以考虑顺手推舟一把。可既然你这么没诚意,那不谈也罢。”
横竖是没诚意的合作,一旦沾染上,她不仅要承受心理上莫大的挣扎,还要提防着随之而来的风险。
傻子才会去做!
纵然眼前这个人曾经与她同床共枕了几十年,可她已经换了个身份面孔,那些夫妻情深恩爱缠绵早已成为了过往云烟。
她敢肯定,慕容凌肯定是有所图,只是图的是什么,她尚且没有头绪。若是能帮他,她自然不遗余力,若是不能,或者需要付出极其大的代价,那她宁愿抽身而退,不趟这趟浑水!
毕竟,对她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慕容凌为她的敏锐而无比吃惊,心头那点轻视也收了起来,直到此刻才终于正视了她,郑重其事道:“舒大小姐,你不必有如此过激的反应。本王并无意让你为难。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说。”舒牧昭连忙道,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漠和疏离。
慕容凌瞧见她这副模样,胸口莫名涌上一股烦躁。不知为何,越谈下去,他的情绪就越难控制。
这个人,似乎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慢慢消磨掉他的耐心。
生平第一次,他想要快点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
“舒大小姐,本王的用意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在查明真相后,替本王料理下南信侯府。”慕容凌努力稳住声线,忽略掉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他仿佛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舒牧昭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脑中盘算着前因后果。他们基本能猜得出,火祭之事与南信侯府脱离不了干系。如果慕容凌的用意与她的不谋而合,那也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
“就这样?”她再一次不确定道。
慕容凌点了点头。
舒牧昭又认真思考了下,忽而笑了,“凌王爷,以你的本事,想要对付一个侯府,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里是江城。”慕容凌特意强调了一遍“江城”二字,在她还欲说什么时,又继续道,“本王相信,这对你来说,肯定也是小事一桩。作为交换,本王答应你,以后上京需要什么帮助,凌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好。”舒牧昭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慕容凌当即松了一口气,似乎也不想再在此处逗留,简单客套了几句,便带着闵东离开。
舒牧昭背着手,看着那主仆二人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才吩咐起离悦,“跟李管家说一声,我让他查的事,要加快速度了。”
离悦连忙应下,她看了看那两人离开的方向,颇为不解道:“小姐,您说凌王爷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舒牧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无非是想要借咱们的手干点伤天害理的事了。”
离悦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却又听她继续道:“不过也不要紧,你家小姐向来助人为乐,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更何况,这位王爷不是还答应了,以后上京遇到麻烦了,随时可以找他吗?这么看来,咱们也不算吃亏!”
离悦抽了抽嘴角,想着以前哪次上京招惹了麻烦不是由当今圣上摆平的?何必多此一举?
舒牧昭何尝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只是将军府孤女的身份并不能用一辈子,她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能得到这个人的庇护,或许以后能走得轻松一些。
更何况,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不是说断就能断掉的。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离他更近一些——
在他还没有找到另一个共度一生的人之前!
想到彼此将要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忽然悲从中来,攥紧了袖中的手,闭上眼,强迫自己将这个人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檐下风轻轻吹过,断了檐角交织错杂的蛛丝,也断了那一句若有似无的呢喃——
“怎么……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