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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寺内,早已是一片寂静。
由于提前准备好了一切,舒牧昭一行人从后门进去,穿过一排排漆黑的禅房,不多时便到了落脚之地。
劳累了一夜,舒牧昭只觉骨头都散架了,趴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李管家连夜寻来了信得过的大夫,为她的右手医治。此刻瞧见她龇牙咧嘴却咬牙不喊痛的模样,这个久经沙场的汉子居然就红了眼眶,当即跪下来请罪,“小姐,卑职失职!没能保护好您!”
舒牧昭揉了揉酸疼的腮帮子,忍着疼痛,安慰他,“起来吧,这不关你的事。”
眼见他又要说那些请罪的话,舒牧昭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将话题岔开了,“我提前让你去做的事,可有眉目了?”
李管家见她主动问起其他的事,只能暂且抛开那些愧疚的情绪,一本正经道:“卑职已经让人去查过了,那些江湖人士来路不明,此前互相也不认识,来此却是受了陈世子的邀约。另外,卑职还从其中一人的住处,搜到了这个。”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双手捧到舒牧昭面前。
舒牧昭伸手接过那纸包,打开一看,却是一些黄沙状的药粉,凑近了些,隐约还有一股刺激性的气味。她拧了拧眉,不解道:“这是什么?”
“卑职也不清楚。不过,据说这是个好东西,陈世子曾经来拿过此物。”李管家道。
涉及到陈阳安,舒牧昭也不敢掉以轻心,纤纤素指将那纸包重新包好,递给了李管家,沉声道:“这东西小心保存着,有机会去查查有什么用处。”
她知道,陈阳安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更不会拿没有用处的东西。
李管家连忙应声,担忧地看了看她的右手臂,试探着问道:“小姐,普陀寺到底不比将军府,一应物事儿也不够齐全。您既然受了伤,倒不如早日回城修养吧。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卑职可就……”
舒牧昭举手打断他的话,“不过是点小伤,并不碍事,你无须自责。再者,我也不是那般孱弱之人,这右手臂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废掉的。折腾到现在,你们想必也累了,赶紧下去休息吧。”
李管家还欲说些什么,却见她已经疲惫地阖上双眼,没出口的话顿时吞回了肚子里。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又暗中安排人守在禅房四周,直到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才退了下去。
舒牧昭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仿佛又看到了那滚滚浓烟熊熊火焰,身上的肌肤慢慢变得滚烫,被灼烧出的张驰感刺痛了她的神经,这一刻,疼痛袭来,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
她张开嘴巴,似乎想要大口呼气,却于噩梦中叫了出来。
“救我——”
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舒牧昭猛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趴着一个浓黑的影子,惊魂甫定之下,又遭此刺激,张嘴就要大声尖叫。
“别叫。”那影子凑上来,紧紧捂住她的嘴,黑暗中,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三分戒备七分疑惑。
舒牧昭怔了怔,认出这是慕容凌的声音,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也让她慢慢冷静下来,她艰难地把身子往床内侧挪了挪,不确定道:“凌王爷?”
“嗯。”慕容凌从喉头处发出一声回应,右手撑着床想要挪开身子,却不想手下一软,整个人直接压在了舒牧昭身上。
额头碰上额头的瞬间,舒牧昭疼得嗷嗷直叫,“凌王爷,你是觉得我今天还不够惨吗?”
“你可能出门没挑好黄道吉日。”慕容凌揉了揉额头,极其自然地接下她的话,许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那一瞬间的尴尬也被驱散开来,黑暗中他似乎轻笑了声,低声道,“你往床里面挪过去一点。”
舒牧昭下意识就挪到了床的内侧,挪完才猛然惊醒过来,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懊恼和愤怒。
凭什么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本王受伤了。”慕容凌翻过身,跟她一起平躺在床上,目光灼灼地回看着她。
不知为何,舒牧昭总觉得,黑暗中那两道不容忽视的视线,无情地嘲笑着她的妥协和听话。
那股不服输的脾气又蹭蹭地窜上来,舒牧昭偏头看他,嘲讽道:“凌王爷,对于这半夜爬床的举动,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
“你想听什么解释?”慕容凌低沉醇厚的声音紧跟着传入耳中。
许是有了夜色遮挡,舒牧昭看不到他脸上的冰冷,只是听着那一道声音,心头某个角落已经柔软了下来。她扯了扯嘴角,难得有心情和勇气去调侃他,“就比如说,解释下,你是怎么开窍,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爬上本小姐的床的!”
话音一落,满室沉默。
舒牧昭狐疑地看过去,却是什么都看不清,当即摸索着起身,点起了蜡烛,再回头看向床上那人时,瞳孔一缩,带了几分惊慌道:“你怎么伤成了这样?”
这么说着,她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伤药。
今晚大夫给她医治右手臂时,还特意留下了一些止血止疼的药物,这下倒是解了燃眉之急。她拿好药站在床边,看着慕容凌,却发了愁——
她的右手臂根本就使不上力,光靠左手,又怎么给慕容凌包扎伤口?
慕容凌看出了她的为难,失血过多的脸庞透出一股苍白,就连那唇也失去了颜色,但出口的话却不容置疑,“你旁边站着,本王自己来。”
他挣扎着就要起身,舒牧昭手忙脚乱地丢下手中的东西,先把他扶靠在床头上,这才给他递上纱布和止血药。
慕容凌伤在腰腹,撕开那处的衣裳,却见一道狰狞的伤口自右侧腰腹斜斜砍下,血肉模糊外翻,深可见骨。伤处那位置极其危险,再往右侧移动半寸,只怕慕容凌也撑不到现在了。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舒牧昭眼里划过一抹痛色,胸腔中随即生出一股愤怒,唇线紧紧抿着,大有将那人揪出来碎尸万段的气势。
许是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慕容凌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是本王疏忽了。没想到对方会如此防备……”
“是谁?”舒牧昭却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慕容凌手下动作一顿,为难地看着她,正欲说什么,却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火把映在窗纸上,照亮屋外涌动的人头。
“给我把这里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