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姜三(第1/1页)敬怀王妃要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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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角青瓦雕花凉亭下,一个滚圆的小女娃正伸着小胖手抱着栏杆,灵闪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湖里荷叶间穿梭的金红鲤鱼。小嘴时不时鲤鱼鲤鱼的叫着,十分兴奋。

    女娃头顶两个小花苞,花苞下系着小巧的金铃,脖间挂着银打百命锁,无一不精细。

    但一身嫩绿色是轻柔的锦衣却黏满了淤泥,像是刚泥里拔出的莲藕,活脱一个泥娃娃。

    一串急促的步子渐近,两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嬷嬷,簇拥着一袭金丝埋线的白衣美貌妇人小跑而来。

    妇人看见亭下观鱼的小女娃,眼里湿润,险些石阶被绊倒。

    小女娃看见娘亲,兴奋的直叫娘亲,伸直了小胖手正做出要人抱的姿势,妇人见了,更是加快步伐。

    美貌妇人正是靖国公夫人乔氏。

    乔氏不顾女儿身上的污渍,将女儿抱在怀里,感受到女儿娇软的小身子,惨白的脸渐渐恢复血色,提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我的娇娇,吓死娘了。”乔氏泪光盈盈。乔氏身旁的嬷嬷也跟着长舒一口气。

    小女娃正是靖国公府嫡三小姐,姜汝乔。

    此刻姜汝乔正被乔氏抱着,往乔氏院子里去,命人烧了水,乔氏亲自给小女儿洗澡。

    褪去满是淤泥的外衣,露出白白胖胖的里子,小胖腿上的几道淤青引得乔氏好一阵心疼,险些又落泪。

    “娇娇痛不痛?”

    姜汝乔见了母亲眼里打转的泪水,随即在水中扑腾小胖腿,奶声奶气的说道:“娇娇不痛,娘亲不哭,不哭。”

    见女儿要伸手来给她擦泪,乔氏按下女儿的小胖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将她清洗一边,擦拭干净,上了府里最好的药,又重新扎两个小花苞,好一顿摆弄,小妮娃才变得干干净净,粉雕玉琢的。

    乔氏素手执扇,亲自给女儿扇风,直到女儿睡着,才将扇子交给婢女,国公府虽不缺冰块,但女儿还是个小娃娃,身子骨经不得那般凉,夏日炎热,又恐她睡不安稳,便派人专门给她扇扇风。乔氏得空时也愿意亲自为女儿做些事。

    收拾好女儿,乔氏便退去前院,两位妈妈早已候在那里。

    桂妈妈与香妈妈乃乔氏的陪嫁妈妈,自乔氏娘家怀恩候而来。出了这等子事,乔氏自然是交给身边信得过的两位妈妈去查。

    乔氏坐下淡饮一口茶,听香妈妈说道:“是三房芯姑娘,趁着三小姐午睡时,妈子去取药,将三小姐唤醒带着去池边的。”

    “三姑娘下地正稳当,自是贪玩的时候,可那芯姐儿太没轻重,也不知怎么,竟避过一路的奴才,往莲池边去。”桂妈妈接着说道。

    芯姑娘姜芯是三房庶女。

    靖国公府共三房,靖国公姜松廷乃大房,二房当家姜松运为武将,常年镇守边关不在府中。三房当家姜定,姜定的生母是老国公的远房表妹,太夫人在世时,颇受宠爱,所以养成了一副不学无术,贪财好色的性子。

    其庶女姜芯,不知为何,趁着照料姜汝乔的嬷嬷不注意,偷溜进姜汝乔的小院,将正在午睡的姜汝乔唤醒,引诱去了莲池边。

    府里的莲池,是老国公在世时,最喜爱的莲池,自老国公过世后,老夫人便不许人随意进入。

    莲池边鲜少有仆人打理,池边泥重,若女儿一时脚滑……

    乔氏不敢再往下想,再饮一口茶,重重将茶杯置于黄花梨木桌上。

    平日里,因着老夫人处处留着三房一份体面,所以乔氏处理府中事物时,不论三房如何贪图府里的中馈,乔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女儿出了事,乔氏也顾不得太多。

    “香妈妈守着娇娇,桂妈妈同我往老夫人院子走一趟。”乔氏定心后,领着人便往老夫人屋里去。

    老夫人在院子里便听到一些风声,早早命人在院外等候乔氏。

    等候乔氏的婆子顾氏也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因此,乔氏见了顾妈妈,并未端着国公夫人的架子。

    “让妈妈久等了。”乔氏温声告歉道。

    “夫人折煞老奴了,快快请进,老夫人听了风声,正着急呢!”顾妈妈行了礼,便恭恭敬敬地将人请进屋。

    乔氏不仅貌美,还长了一副极符合世家命妇的面相,为人更是明事理,将偌大的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序,深的老夫人器重,顾妈妈自然也是十分敬重乔氏。

    乔氏随着顾妈妈一路进了室内,屋里正燃着檀香,乔氏嗅着,心也跟着静了几分。

    顾妈妈掀开内室的珠帘,便见靖国公府的老夫人沈氏端坐于主位,手捻佛珠。

    见乔氏来了,沈氏便招手,乔氏端端正正的行了礼,道了声“母亲安好”便坐在沈氏身旁的位子。

    沈氏乃现任靖国公的嫡亲生母,老靖国的正室,出自如今的左相府。

    沈氏年轻时能稳坐靖国公正妻的位置,儿媳亲恭,除了手段,眼力自然高于常人。

    靖国公府的嫡三小姐怎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无人看管的池子边,其中没有猫腻,沈氏不信。“娇娇如何了?”

    老夫人一开口,不问事情原由,只关心孙女的身体。

    乔氏心里一暖,自她嫁入靖国公府,沈氏待她如亲生闺女,因此,乔氏也不拘泥,将事情与其道来。

    “儿媳正为此事而来。”乔氏声音温软,正有安抚之意,又说“娇娇无碍,现下正睡着呢,待她醒了,便让她来给祖母赔罪。让祖母担心了。”

    沈氏听闻小孙女无碍,才放下心来。

    “可是查清楚了?”沈氏问道。

    “此事儿媳请母亲出面。”乔氏答道。

    沈氏微愣,心里有了些明路。

    乔氏明白老夫人心里有了底,继而说到:“三房芯姐儿,趁娇娇午睡,身边嬷嬷准备药草时,将娇娇叫醒,娇娇脚步才走得稳当,无须旁人帮扶,也是贪玩时候,芯姐儿便引着娇娇去往莲池。”

    乔氏稍顿,继而又说:“母亲也知,娇娇一看到戏水的鲤鱼,便走不动路了,芯姐儿大概带着娇娇去看鱼罢,只是,莲池无人打理,池边多淤,娇娇怕是摔着了,浑身泥。”

    沈氏听着渐渐面色沉如墨,一个眼神扫过,顾妈妈便会意。

    半刻钟过,三房的两位妇人,领着一个双眼红肿的小姑娘进了内室。

    顾妈妈跟随其后,与沈氏点点头后,便退在一旁。

    沈氏见了所来的人,便收回了同乔氏话家常时的和蔼,眼神凌厉。

    来人正是三房正室陈氏,妾氏曲氏和庶女姜芯。

    陈氏向来害怕这位嫡母,领着人行完了礼,畏畏道:“儿媳不知母亲召唤,所谓何事。”

    陈氏身旁的曲氏听着,眼珠子滴溜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