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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璃修手执黑子沉稳落盘,如惊叶之雨,勿念白子被围,己是四面楚歌。
输赢一目了然。
汝乔远远站在赵璃身后,观得棋局,勿念大师鲜少吃瘪,今日见他憋着脸,一副不悦的模样,不禁发笑。
“哼!”勿念僧袍一甩,臭着脸扭头走开。
黑子被勿念僧袍带落在皑皑雪地,汝乔走去蹲下一颗颗捡起,被汤婆子烫得透红的酥手沁在雪里,犹比皑雪还赏心悦目。
再往上,是一双翠绿幽幽的宝石耳铛,衬得绯红披风下露出的小脸十分白腻。
赵璃黑白分明的眼眸突而恍惚,赶紧收回视线,低头伸手敛起茶杯,透凉的茶水入喉,压下心间一股莫名的火。
汝乔两手捧着黑白子一颗放入陶瓮中,两人间只剩棋子发出珠落玉盘的声声脆响。
流水立在一旁,直觉焦急万分。
他家爷,向来高冷矜贵,洁身自好,不沾半点胭脂,就连那美艳的匈奴公主都被他遣送回京,独独……
爷啊,人家就在眼前啊…
纵使流水无奈,赵璃没有半分急意,只见他站起,修手扫了扫肩上落下的细雪,神色淡漠的转身离去。
仿佛昨日威胁勿念救人的阎王不是他。
流水跟在赵璃身后暗暗摇头,回头看了看仍立在雪中的绯红身影,似一只落入凡间的翩翩惊鸿,一片雪落入流水的衣领,吓得他赶忙转回头,小眼撇一眼背影孤清的赵璃,偷偷松一口气。
赵璃回朝,宣仁帝大喜,封赵璃为王,赐号敬怀。
今日皇宫大张宴席,乃回朝三军之庆功宴。
赵璃一袭玄色宫袍,座于宣仁帝下。
明明赵璃是最小的,可他却是最先封王的,宣仁帝为堵住众臣之口,册封赵璃后,又册封了赵璎赵玳,赵璎为宣王,赵玳为易王。
饶是如此,也不免二人淬恨赵璃,凭什么,就连封号他都是最好的,敬怀王,多么恩重的名号。
赵玳狠狠饮下杯中酒,眼神像淬了毒,紧锁对面的悠然饮酒的赵璃。
“王爷,别再喝了。”赵玳身旁的王妃,温声提醒道。
赵玳撇她一眼,不理。
王妃尴尬的转脸,咬着唇去看别处,却望向了靖国夫妇身后的世子。
姜衡雁都快而立,还未娶妻,孤身一人坐在席旁。只因他小妹汝乔还未寻得如意郎君,兄妹两一直单着。
这可急坏了乔氏,赶着他一道来参宴。可姜衡雁只顾着杯中酒和台上乐,那里肯分半个眼神给在场的姑娘。
许是感受到王妃的目光,姜衡雁抬眸对上沈仙莫名的眼色,微微一笑,温润如玉。
易王妃,正是沈仙。
见姜衡雁对自己轻轻笑,沈仙赶紧低下头,却还是被赵玳抓个正着,赵玳冷冷勾唇,沈仙身子一僵,面色惨白。
沈仙凭着自己颜色,刚成亲那会,颇受宠爱,可日子久了,赵玳本性便暴露,他生性多疑,贪财好色又极为暴戾,稍有不如意,便寻些奇怪法子在塌上折磨人,她华丽王妃宫装下,藕臂上星星点点的烫痕布满全身。
宴客心怀各异。
“璃儿,你想继续住在你母后寝宫,还是修个院子?”宣仁帝目光从台下舞姬转到赵璃身上,难得柔和。
赵璃执酒的修手微顿,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起雪地里那件绯红披风,垂眼淡漠道“在城东修个院罢。”
一旁的李贵妃听到赵璃所言,终于放开快要陷入掌心的指甲。
凤栖宫乃皇后寝宫,由一个成年皇子住着,成何体统。
只要赵璃不在,入主凤栖宫指日可待。如此想着,李贵妃眸里迸出掩不住的疯狂。
快到宵禁时分,宫里才散了宴。
宣仁帝多饮了酒,脚步踉跄,李贵妃正要搀扶,却被一把推开,“娘娘!您没事吧?”李贵妃的心腹宫娥小心搀扶着。
李贵妃端贤淑,道一声无事,又要上前搀扶,却听宣仁帝呢喃道“阿莹,阿莹”
李贵妃伸出的手僵在原地,脸色再也端不住,满目怨恨。
谢莹!你都死了多少年了,还那么阴魂不散!
纯善皇后闺名谢莹,赵璃将李贵妃的脸色尽收眼底,修手弹了弹身上若有似无灰,清冷道:“送父王去凤栖宫。”
祥福嗻诺一声,不理在场嫔妃的脸色,命人小心搀扶宣仁帝,送上了龙轿。
“爷,咱们去哪?”流水见赵璃转了个方向忙抬脚跟上。
赵璃不语,淌着月光漫步于宫道,明月将两道朱红的宫墙倾注得亮堂,琉璃瓦熠熠生辉,可他格外想念西地的迢迢星河。
西地的苍山流云,连绵雪原,还有穿过庭帐的原野狂风,都让他想念。
匈奴溃不成军,朝堂臣将忠坚,大周外患以解,无惧内忧。
母后外公拼命守着的大周,应当就是这副国泰民安,兵强马壮的模样罢。
赵璃合上眼,不再看那宫墙。
母后,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深入西方荒漠的那三年,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赵璃回忆起,漫天黄沙滚滚而来,带着吞没世间一切活物的威压,那种七窍被黄沙拥堵感觉,三万将士拼命寻找水源的绝望,从匈奴国都策马而归的快意,太难忘记。
若不是从军,他到死都不会知道,大周国泰民安下,是成千上万将士尸体堆砌而起的无形城墙,为大周百姓阻挡一切外来威胁。
玄色宫装将赵璃的身影拉长,从军十年,他不再是那个羸弱的少年。
赵璃踱步到宫门,宫门正缓缓合上。
赵玳也在这里,因他醉酒,走得稍慢,便耽误了时辰。
沈仙好说歹说,守门将士都不理会。
高山上前一步,“我们爷出宫,稍等片刻。”
赵玳醉得面红耳赤,歪歪扭扭的靠着沈仙,将脸埋在她颈间,若无旁人的撕咬她脖子上的嫩肉,沈仙倒吸一口凉气,面上红白交加,扶着赵玳,求救的看向赵璃。
而后者却不给半分眼神。
“宵禁已到,宫门绝不再开。”守门将士抱着长枪,拉着一副驴脸,十分倨傲。
“敬怀王的路你也敢拦?”流水上前一步呵斥那将士。
那将士抬头见赵璃一袭玄袍清冷孤绝的站在月下,面上俊逸无情,胸前长蟒绣纹被华月映亮,恍若云间如游龙。
将士脸色一白,赶忙跪下,颤抖着磕头告饶道:“卑职不知敬怀王大驾,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还不快开门。”高山低沉呵斥一声,守门将士连滚带爬的吩咐下去,与刚才对沈仙的脸色天差地别。
片刻后,朱红漆金的宫门缓缓开出只通一人的缝,那将士慌忙跑来赔笑道,“王爷恕罪,只能开那么多了。”
本就是他们耽误了时辰,私开宫门可是大罪,赵璃不言语,抬腿走出去,高山流水紧跟其后。
沈仙扶着赵玳,赵玳歪歪扭扭走得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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