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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的额头已经摔破了,可不论苏心悦怎么劝,他都还是执着的想往外跑,最后只能由着她一把抱住对方,摇动着他赶紧清醒过来,不要再执着于苏震东的事了。
“苏澈!”苏心悦朝他大吼一声,大家闺秀的教育让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话过,却没想到第一次勇敢的吼出来居然是对着自己的弟弟,“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父亲那边不是我们单方面就能撼动的,可母亲却只有我们俩了,你忍心看母亲伤心还要为你我操心吗!”
虽说苏澈聪颖,可在感情这方面,苏心悦却比他成熟多了,也许是女孩子生来性格细腻,比较容易察觉到周围人情绪的变化。这句话也着实镇住了躁动的苏澈,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还是顺从着任由自家姐姐将他抱在怀里。
“姐姐,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他的瞳孔不断的震动着,嘴里喃喃自语,不停重复着这句话,“如果不是我,事情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不应该贪玩的,更不应该私自将母亲的东西拿出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小澈...”苏心悦是他的亲姐姐,像他这样又怎么能不心疼呢,两个半大的孩子跪在门口,抱在一起泣不成声,“姐姐也有错,是我不该好奇心作祟打开那把扇子。”
“不过是一把扇子而已,父亲为何要生那么大的气?”苏澈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眼泪,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就改变了,他在这个时刻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想让姐姐和母亲过得幸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父亲不可靠,大哥不可靠,他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等到什么时候,他说话连苏震东都要忌惮的时候,又怎么会有人看不起他们,又怎么会有人敢欺负母亲呢。
苏震东与凌樱都不知道,这场忽如其来的变故给苏澈的心里留下了多大的创伤,好像也是从那时候起,苏澈的性格就彻底变了,原先不过是调皮捣蛋些罢了,后来则直接发展成了桀骜不驯。
不过现在的苏心悦并不知道这件事,此时正好有婢女端着东西走进来,看到自家的两个小主子跪在地上,吓得差点没拿我手上的东西,连忙跑过来将两个人从地上抱起来,嘴里还心疼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夫人去哪了?”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她的话,这让婢女更着急了,此时另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从外头走进来,正是刚刚进府,年纪还小的熙春。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刚被买进府的丫头,因这身子瘦弱,被管家看不上,便被调配到了这不受宠的正房的院子里。
又因正和苏心悦二人年龄相仿,婢女便想着调教好了,送去苏心悦那儿当个贴身丫鬟也是极好的,只是没想到对方进来的第一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熙春原不过是个农户家出来的普通女孩,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被吓得定在原地,也忘记了管家之前粗略教的礼仪规矩,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位小主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熙春,别愣在那儿了,快去外头打些水,再从小厨房炉子上烧着的锅里舀些热的来,给她们俩擦脸。”婢女看着两人满脸都是泪的样子是止不住的心疼,这两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又是跟着凌樱从宫里出来的,是将他们二人视为己出,现在自然心疼得不得了。
熙春应了一声小跑着就出去了,婢女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手帕,先将二人的脸囫囵擦了,又抬起眼看了一眼房间里头的方向,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刚才还好好的,可是老爷与夫人之间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苏澈与苏心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沉默着点点头,婢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温和的摸了摸他们俩的头:“你们不必在意,这件事本就不该让你们俩操心的,我相信夫人和老爷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都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了,也不必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就算有误会有摩擦。总有解释清楚的机会。”
“我害怕...”也许是婢女的声音太过温和,凌樱喜欢安静,经常一个人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下午,那些时光便都是眼前的这位婢女陪着他们度过的,心里对她自然也是依赖的,苏澈上前两步,拉拉她的袖子小声道,“父亲和母亲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吵架的...”
“不是。”婢女却摇摇头,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态度却是异常的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夫人和老爷都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是他们的孩子,不论发生什么都不是你们的错。”
“可是...”
苏澈还想说什么,只是抬头对上婢女温和安慰的眼神,对方又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一下,在旁边低头不语的苏心悦,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看你姐姐都已经够自责了,你要是再这样说,她难免由人度己,岂不是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你舍得你姐姐陪着你如此伤心吗?”
苏澈犹豫了一下,便没有再说话了,这话听起来虽然像是在偏心苏心悦,可也是因为婢女知道苏澈的性格,若是自己不拿夫人或是苏心悦做幌子,他是以他执着的性格,不论如何都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才算罢休。
只是这世上的事儿本就有许多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还有很多事儿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得多,轻松得多了。
原本生在这样的庞大的家族,因为联姻而出生的孩子就已经足够不幸了,在他们应该活泼欢快的年龄,就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而不应该过早的就沉浸在家族的染缸里,让那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污染他们的耳朵,婢女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