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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悦见苏澈不说话了,自己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一些,她上前一步朝着婢女点点头道:“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们莽撞,可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我们,而是母亲。”
苏澈也从他怀里钻出来,一脸认真的朝着婢女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母亲方才进屋的时候表情就很不好,脸上都是伤心的样子,所以我才会如此着急的。”
婢女的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掉在地上的那柄扇子上,她的神色先是一惊,眼神也有些动摇起来,最后目光又落在低着头一副做错样子的苏澈身上,便在心里将事情已经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她轻叹一口气,感叹着这果然就是命,谁能想到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居然会由自己的亲生儿子将这种东西翻出来,还恰巧被极少前来的苏震东看了个正着。
她伸出手将扇子拿起来,抬手想要放进怀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转头就看到苏心悦咬着嘴唇,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她让自己的声音竟听起来尽量柔和一些,轻声问道,“可是这把扇子有什么不妥吗?”
苏心悦摇摇头又点点头,表情也是十分矛盾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母亲和父亲就是因为那把扇子吵了架的,我看那扇子确实不是什么好物,你还是莫要带在身上,以免惹来麻烦吧。”
婢女一愣,这才意识到苏心悦其实是在担心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温柔了几分,她伸手将对方也揽进怀里。
苏心悦的年纪已经不算很小了,年幼的时候两人十分亲密,可随着时间的过去,苏心悦毕竟是大家闺秀,总不能一日日的与她这个下人混在一起,两人间的距离这才拉远了些。
她也许就没有给过她温暖的怀抱了,如今不过是浅浅的一抱,便让苏心悦的眼睛蒙上了些雾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眼见着又要掉下来。
“放心,这个东西我会妥善处理的,它确实不是什么好物,但对你们母亲来说,这也是很重要的东西。”他摸摸怀里两个孩子的头,又将目光转向苏澈,“这件事情并不能责怪你,只是做事情不加考虑的后果,你今日也已经体会到了,今后一定要谨言慎行,才能在这个家里立足,你明白了吗?”
苏澈见对方皱着的眉头,神色有些慌张,但还是十分用力的点了点头。
熙春在这个时候正好端着脸盆走进来,见两位小主子的神色好像好了许多,她这才放下心来,轻着脚步走到几人背后:“我将水端来了。”
婢女转过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圆凳示意她将水盆放上去,自己又低头安慰了两人几句,这才站起身走过去,先小心翼翼的试了试水温,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从里头拧了帕子重新走回来,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先给苏心悦擦起了脸蛋。
苏心悦生得白净漂亮,一张小脸虽说还没有完全展开,可倾国倾城的样子早就已经显现出来,原本哭得泥泞的小脸此时被热气熏蒸,稍微显出些粉色,看上去就像瓷娃娃一般惹人怜爱,也更加漂亮了。
婢女温和一笑,又站起身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将苏澈的脸也擦了个干干净净,这才在两人用过的水盆里洗了手,又吩咐熙春将水盆端出去倒了。
被打理干净的两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婢女这才轻笑一声,拍拍二他们二人小声道:“你们母亲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们的安慰,若是连你们都抛弃她,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我现在就进去陪陪母亲!”,说着说着就要往里头跑,脸上也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却被婢女一把就拉了回来。
“也不必急于一时,有些话我要同你们说清楚,你们一定要记住,是安静陪着她就好,你们还是孩子,许多事情都不明白,但只要待在她身边,想必她都是觉得安慰的。”婢女又朝里头看了一眼,神色也更加的复杂,她又如何不心疼凌樱呢。
两人在宫中一起长大,凌樱的性格她是最了解的,但虽说她表面柔柔弱弱的样子,可内心却深的无底,莫说是与他夫妻伉俪了几年的苏震东,就算是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自己,也未必已经将她全数看透了。
但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凌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如今这把扇子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想必过去的记忆也会顺着这把扇子一起浮现在脑海里。
那可不是什么幸福或者愉快的回忆,若要让她来说,那回忆只会带给她伤害和无尽的痛苦。年少轻狂时候轰轰烈烈的爱恋,到了最后却还是不得不为国为家,抛弃自己的想法,心甘情愿的嫁作他人妇,为苏家鞠躬尽瘁这许多年,也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件事。
可她知道,凌樱并没有忘了他。
她虽然也很想进去劝劝她,可是她也知道对凌樱来说,如今没有什么是比膝下一双儿女陪在身边更安慰的了。
苏澈和苏心悦都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两个人都是聪明的孩子,虽然知道并你所指,是让他们二人不要多说,两人相视一眼,便拉着手朝着房间里头跑去。
门关着,两人贴着门仔细听了许久,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
最后还是苏心悦大着胆子将门轻轻推开一道缝,朝里头看过去,现在是白日,房间里自然明亮,能看到凌樱的背影就坐在桌子前头,右手正不断的书写着什么,下笔十分的流畅。
可苏心悦却敏锐的察觉到,自家母亲,原本写得一手娟秀字迹的右手,此时正在微微发着抖。
他拉着苏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书桌面前,看着头朝上头看去,母亲面前摆着一张宽大的宣纸,上头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字,只是有一部分却被水渍晕染开来,在纸上开出一朵朵墨色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