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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尚未明朗的天色,冉昭帝直接离开了郡主府,一脸怒容。
不明所以的宫女太监们觉得八成是平岚郡主做错什么事情惹怒了陛下,恐怕会受到责罚,可左等右等,没见陛下有任何降罪的意思,反倒是看上去与今日之事毫无半点关系的常王殿下倒了大霉。
刘公公陪在冉昭帝身侧,也是一夜未眠,不过此时可顾不得身体上的疲惫,急匆匆地捧着一道圣旨向宫外赶去。
圣上甚至没给常王任何当面解释的机会,就直接下了旨意,可见已是怒极。刘公公颠了颠手中的卷轴,明明十分轻薄,可放在手中却好似有千金重。
不知道常王殿下这回,还能否躲过这一劫。
就在他迈出宫门的那一刻,楠妃娘娘也同时被翠姑姑从睡梦中唤醒。刚睁开眼,她就听到了一个令她惊惧不已的消息。
“你说什么!陛下要将翌儿贬为常宁王?!”睡意顷刻消散的无影无踪,楠妃高声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王和常宁王虽只有一字之差,地位确是天差地别,一字王大多封给皇室子弟宗亲,而二字王却大多是为了奖励立功的外姓臣子,在东冉王朝的历史上,除了极特殊情况外,太子以外的皇子们都会被封为一字亲王。楠妃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陛下如此震怒,竟要如此对待她可怜的翌儿?!
“具体缘由老奴正在找人探听,”翠姑姑说道,见楠妃面色不佳,几经犹豫还是将后面的话继续说了出来。
“陛下在圣旨中还说了,要让......让二殿下后日便启程赶往封地。”
“哐当”一声,楠妃的手颓然垂下,狠狠砸在了床沿上,却浑然未决。
“娘娘保重身体!”翠姑姑急忙上前查看,发现原本白皙的手腕上果然多了道红色的淤痕,恐怕没多久就会更加明显。
想劝她几句,楠妃却面无表情地开了口,“叫陛下过来一趟。”
“可是您如今正在禁足......”翠姑姑为难道。
楠妃似悲似讽地勾了勾嘴角,抬手从另一只手腕间取下一枚镯子,递给她道:“让门口的守卫把这个呈给陛下,他自会见我。”
翠姑姑领命离去,待到第二日晌午之时,冉昭帝果然如楠妃所言,出现在了她的寝宫门外。
楠妃屏退众人,抬眼淡淡看着面前一身明黄的男人,虽已至中年,但男子的面容仍旧十分威严俊朗,正是那个陪伴在她身边十余年,几乎耗尽了她整个青春年华的人。
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呵,她冷笑一声,看着他眼底的冷漠疏离,觉得甚是讽刺。
“你叫朕过来意欲为何?”冉昭帝皱眉看着眼前形容有些枯槁的楠妃,只觉她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不少。
楠妃说道:“陛下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既然肯到臣妾这里来,又何必故作不知。”
她心中苦笑,曾几何时,陛下日日都回来她这里,可如今却是厌烦的彻底,甚至需要拿出当年他送自己的定情信物才能将其叫来。
闻言,冉昭帝愣了一下,没想到向来柔柔弱弱的楠妃此时居然在言语间顶撞他。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冉君翌行事乖张,多半都是你这个作母妃的纵容的,你可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私自于府中圈养死士,刺杀皇室郡主与当朝大臣,害的我朝与承泽友好互通的出使险些未能完成,若不是平岚与苏大人命大,恐怕早就命丧于这个逆子之手!你觉得朕不该罚他?哼,如此惩戒朕还是看在你的份上罚轻了,你还有何不满意!”
楠妃这才知晓,原来在她被禁足的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可翌儿毕竟是您的亲儿子,就算行差踏错,让他改过自新便是,陛下先是封他为常王,绝了他的念想,如今又降为常宁王,这不是当众打了他的脸么,您让那些朝臣以后怎么看翌儿,怎么看臣妾?难不成郡主与苏大人的分量比您的亲生儿子还要重!”
冉昭帝原以为在后宫之中,只有楠妃的性子是最温婉可人的,没想到也会有如此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的一面。
“胡闹!”他怒道:“为了个逆子,你连是非对错都不分了不成?早知道当时朕知道他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后就应该重重惩罚他,不然也不会让他有这些变本加厉的机会。”
楠妃听到这话反而笑了,“凭什么?”
冉昭帝不耐烦地问:“什么凭什么?”一副耐心即将耗尽的样子。
“冉邵晨一生出来就注定是太子,哪怕他不争不抢,也会有人上赶着替他出谋划策,可我的翌儿呢?他到底比太子差在哪儿,凭什么他什么都没有,想要靠自己的实力争一争也有错吗!同样是陛下的儿子,差别却这么大,陛下这个父皇当的可真是公正。”楠妃讲心中所想一股脑全吐露出来,顿觉心中畅快了许多。
她知道冉昭帝喜欢温婉的女子,所以这些年她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可到最后又换来了什么?帝王的宠爱,翌儿的前途,没了,一切都没了!
如今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放肆!”冉昭帝高声呵斥道:“听听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看来朕平日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和冉君翌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冉君翌有你这样的母妃,怪不得会长成如今这个样子。”
“自古长幼嫡庶不可乱,太子乃嫡长子,册封名正言顺,且文治武功皆属上乘,岂是他冉君翌可比的?!”
楠妃讽刺地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没错,太子自然优秀,就连朝中诸多老臣都夸其青出于蓝,这样的人,怎么能不优秀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冉昭帝的声音已然带了怒意。
“怎么?陛下这就恼了?陛下可真是难伺候得很,既不让臣妾说太子殿下不好,又不让人夸赞太子殿下。”她叹了口气,看向冉昭帝的目光放软了几分,“陛下总是这样,当年对于清平王……”
“你闭嘴!”冉昭帝拂袖将桌上的茶具悉数扫到地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听的门外侯着的人心底一颤。
翠姑姑心中焦急的要命,不知道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贸然进去,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