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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昭帝与楠妃的谈话最终还是以不欢而散告终。
翠姑姑担忧地看着楠妃有些苍白的脸色,想起方才陛下离去时那怒不可遏的表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翠姑姑知道她绝对不是性格冲动之人,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地与陛下针锋相对,实在让她想不明白。
“娘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原以为楠妃会想尽办法让陛下回心转意,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又并不是这样。
娘娘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楠妃整个人在窗前定了半晌,闭目深吸口气,似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从当年入宫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见识过不少风雨了罢?”她抬眼看着湛蓝色的天空,感叹道。
“是啊,这宫中的斗争何曾有停歇的时候。”翠姑姑同样心有所感,她当初陪着还是个小姑娘的娘娘迈进这深宫之内时,何曾没有怀有对未来的畅想?岂料不过转眼的功夫,居然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楠妃缓缓说道:“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未想过自己会输。”
她是个聪明的人,既懂得如何得到帝王的宠爱,又深谙后宫中的明争暗斗,甚至于坐在后位的那个女人她都不太放在眼里。
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可既然已无力回天,我便认了。”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她的神色露出几分不忍,“只是本宫终究不能不管翌儿。”
翠姑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沉寂感,这让她感到有些恐慌。
“或许,本宫应该见一见平岚郡主。”
......
冉醉踏着结霜的石板入了宫。
楠妃买通了看守的侍卫,传话说想要见她一面。
记得她上次出现在这里,还是楠妃设宴招待众人,并设计拿走她玉佩那次,当时这里还十分热闹,如今不过短短数月,园子依然是那个园子,花草树木也几乎未改,却已然没了当时的兴盛模样。
“郡主终于来了。”她推门而入的同时,楠妃便不假思索地开口。
冉醉问道:“娘娘怎知是我?”
楠妃苦涩地勾了勾嘴角,并未答话。
被禁足这么久,宫中各方早已闻风而动,不在拉拢她这个已经失势的妃子,如今能够出现在这里的,还能有谁呢?
楠妃道:“郡主可知本宫为何要在此时找你?”
冉醉眨了眨眼,心道:这还用问么,除了为了冉君翌,还能有其它原因不成!
看见冉醉满不在意的表情,楠妃有些愤怒地说道:“本宫与翌儿之前已在你手上栽过跟头,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
听她这么问,冉醉差点被气笑。
“我说楠妃娘娘,我知道您爱子心切,把那冉君翌当宝贝似的护着,可麻烦您能不能稍微客观那么一丁点儿,搞清楚到底是谁在逼谁?我可从没想主动招惹你们,反而是执着的非要和我过不去,既然如此,我适当反击一下难道不可以吗?”
语速逐渐变快,“您应该清楚,我就是一小老百姓,对你们那些个权势地位根本没兴趣,也不想掺和进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可你非要拉我下水,我能怎么办?”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怎么恶人反倒为自己喊起冤枉来了。
“郡主觉得自己赢了?”楠妃对她说的充耳未闻,固执地问道。
冉醉瞬间觉得自己方才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就是鸡同鸭讲,白费口舌。
“我赢没赢不好说,反正你们肯定是输了,陛下已然下旨,我们的常宁王殿下这回就算有三头六臂,恐怕也翻不了盘喽!”冉醉同样赌气地摊手,既然对方根本没想好好说话,那干脆就别说了。
她抬步准备离去。
楠妃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陛下?郡主让陛下来替你主持公道?哈哈哈哈哈哈可笑!你若是得知当年你父母的死因,这声陛下,可还能叫的出口?!”
闻言,冉醉动作一顿,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你什么意思?”冉醉听见自己颤抖着问道。
楠妃不疾不徐地从一处暗格内取出一封微微泛黄的信件。
冉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是机械性走着,待到她意识回笼,感觉到周身冰冷刺骨时,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
眼前正好是一座府邸,当她抬眼看见匾额上“苏府”两个大字时,不由苦笑了一声。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离去,苏府的大门却在这时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瞬间,四目相对。
苏子墨正打算去四知阁帮老师校订书稿,没想到一开门居然见到冉醉独自立于门口,不由愣了一下。
“郡主怎么在此?”下意识问了句,瞧见她面无血色的样子,快步走上前去。
“青映呢?”他微微皱眉问道,见冉醉形容实在过于凄惨,略一犹豫,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了她的肩上。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暖意,不但没觉得舒适些,反而受惊般猛地后退了一步,差点将身上的披风甩掉。
她不是不冷,只是胸口处的那封信太灼过热,她已经被它烫的遍体鳞伤。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冉醉喃喃道。
苏子墨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但见冉醉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她如今的情绪看上去极不稳定,苏子墨自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又不好将人带直接进苏府,思索一番后,他最终决定先带着她一同前往四知阁再说。
子羽没想到苏子墨会与冉醉一同前来,心中惊讶,但见他面色凝重,终究还是忍住没多问什么。
“劳烦师弟替我煮壶热茶。”苏子墨对子羽点了点头,带着冉醉走近屋内。
待到热茶煮好,四周彻底暖和下来,苏子墨才叹了口气。
“究竟发生了何事?”他问道,语气比平日放轻了几分。
冉醉慢慢抬起头,眼泪突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从小到大,她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此时,冉醉跟本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视线被泪水模糊,她只能看见面前有个隐约的白影,随着眼泪越流越多,她心头的委屈和痛苦也一下子如惊涛骇浪般猛然涌起。
冉醉无意识地对着那团白影死死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