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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一些家务活儿,强度和上山做工不能相提并论,这一天春生累得够呛,浑身象散了架一样,她很想躺下一觉,一看表到了晚饭时间了,哪能容许她歇息呢,她又开始在家里忙开了。
那晚春生早早就睡了,睡得很沉,没有做梦,清晨醒来后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经历了一天春生知道了上工是怎么回事儿,劳动是可以让人暂时忘掉烦忧的,只需不停地干活,不停地简单重复,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头脑,每日干活――吃饭――觉――干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生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可以,简单而充实,在沉闷的劳作中释放一切,劳动最能让人沉静下来,也最能让人变得坚韧。
第二日,又来了个女工,叫小翠儿,二十多岁的年纪,肤色暗黄却细腻光滑得冒光,微胖的中等显得上身颇为丰满,春生自然地和小翠组成一组,小翠没有春生那么能干,她动作慢吞吞的,通常要在一处活计上磨蹭好半天,谁会象春生那么傻呢,干活不会藏,拼了命地用力,主要是她心里不服输,怕不出活儿被人或指责或嘲笑。
午饭时候,春生带了两张早晨烙的发面糖饼,就着咸菜吃。
被称作“乔少”的青年走过来,把他的饭盒递给了小翠儿,小翠儿接过来打开,是一盒子焖肉,好象很合她的心意,满意地笑了,她把饭盒放在膝上,吃了起来。
吃完后便和“乔少”说笑着慢慢向北走去,逐渐消失在森林里,直到下午上工时刻,他们二人才回来。
在青工队一段时间后,春生了解到一些情况,小翠儿从小没了娘,父娶了后娘后小翠儿日子很不好过,18岁就被后娘嫁给了当地一户人家,结婚三年没生下一男半女,婆婆嫌弃她,说她吃的不少却下不出蛋来,撵她出来做工,丈夫也不疼她,每日只顾自已闲逛,小翠儿没地方可去,只能出来打工,她没读几年书,又好吃懒做,这里的爷们儿稍用言语挑逗,再附带些许好处(通常是一顿好点儿的午饭或是一些其他的吃喝)便可得了手。
大自然得天独厚的庇护,使这里的人们习惯了利用资源,他们肆意地刮分尽情的享受,似乎忘记了自然规律,不知道这树是怎么一下子长起来的,又为何生长得这般茂盛,暂时的欢娱让人看不见方向辩不清是非。
春生每日辛苦劳作,中午吃自己带的饭,“乔少”看见嘲笑道:“还带什么饭呢?身上有现成的粮仓不会利用?”
春生白了他一眼,躲得远远的。
她知道了这个叫做“乔少”的人是林场党委乔书记的儿子,名叫乔梁,不喜读书,高中毕业没考上什么学校,乔书记让他干点活儿吃些苦锻炼锻炼。
这乔梁来到青工队后就纠集了几个小青年成为左膀右臂,并不做什么活儿,每日穿戴得干净整齐四处乱窜,工长碍于的情面,只要他来了一日便记上一日工,乔梁在这里不但没煅炼着,反而染上了一身恶习,游手好闲拈花惹草,以捉弄取笑别人为乐。
一日,乔梁拦下一直躲着他的春生:“你总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春生冷冷地问:“有事么?”
乔梁没有马上回答,他慢慢地从里怀掏出一卦白色的珍珠项链,在春生眼前晃了晃,“想要不?”
“不想”,春生厉声回道。
“这可是特级天然海水珠,你买不到的!”乔梁炫耀地说,
“在你眼里是宝贝,在我这儿并不是稀罕物。”春生冷笑道,边说边走开了,乔梁望着春生的背影喊道:“相不中,明儿我给你换条纯金的。”
“你省省吧。”
乔梁没想到来这里做活儿的女人还有不财的,她们不是家里穷,就是男人们不顶用,在物质诱惑下没有不动心的,饭都吃不上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廉耻、贞洁,放着现有的好处不得,受苦受累犯得着么,所以他认为春生是故意端着。
中午吃饭时又凑了过来:“只要你和我好,保证你每天好吃好喝的,还不用干活……”
春生从心底里讨厌乔梁,看不上他公子哥的做派,此刻更觉得肮脏龌龊,无比恶心。
“断了这念想吧。”临走春生扔下这句话。
春生不再上学后,冬生每日负责领着秋生上学,放学后冬生、秋生与冯朵儿、松籽一起写作业,冬生与冯朵儿同班,秋生与松籽儿是同学,写完作业后,四个小孩儿在一起玩到天黑方才各自回家。
冯朵儿整日与冬生在一起,感情自是与别的同学不同,功课上她尽力帮助冬生,自己的书本文具冬生可以随便使用。
一次冯二出差给两个孩子带回了牛奶糖,小山村的孩子大多没有见过奶糖,他们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带水果味的糖,这奶糖有着浓浓的香味儿,入口即化,当然价钱也贵。
水果糖一元钱买四块儿,牛奶糖一元钱只能买两块儿,冯二给她们姐弟俩每人买了四块糖,冯朵儿吃了两块儿,剩下的两粒儿舍不得吃,她把糖放在书包里藏好,以防松籽吃完自己的再来找她的。
第二天上学,冯朵儿把两块奶糖给了冬生,冬生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心里很感激冯朵儿,下决心好好报答冯朵儿。
冯朵儿后桌是个非常顽劣的男孩子,小动作不断,一副死活不要脸的样子,大家都拿他没办法,偏偏这个男同学就揪冯朵儿的辫子,没事就揪一下,冯朵儿回头问他做什么,他说没事儿。
过不多久,听不进课闲得发慌就再揪下冯朵儿的辫子,力道时轻时重,揪疼时冯朵儿生气地吼他,他反倒嬉皮笑脸,这一切被冬生看在眼里,他恨得牙根直痒痒。
下课后便叫出那男同学:“再敢揪冯朵儿的辫子试试,”那男同学也不示弱:“关你什么事?难道你喜欢她呀?”
冬生被这句话激怒了,他才上小学六年级,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冯朵儿对他够意思,两家的大人也相处得好,他就要对冯朵儿好。
“放屁”,冬生一面吼,一面挥拳下去,二人扭打在一起,被老师和同学们拉开了,但是全班都知道这次冬生是为了冯朵儿才和别人打仗的,冯朵儿知道后心里一阵异样的跳动。
铁蛋儿自从出了那件事儿后,便不再进山干活儿了,他去了县城投奔了亲戚,两个妹妹还在读书,铁蛋娘在家操持家务,养些鸡鸭鹅,种蔬菜,实在没钱的时候就向乡们借,还不上就用鸡鸭鹅抵。
她心里觉得对不住张德顺一家,不知怎么报答,没办法在经济上补偿,她想着要出点力,春生出去做工中午赶不回来做午饭,她做完自家午饭后来张德顺家做午饭,后来干脆叫冬生秋生中午放学直接去她家吃,张德顺知道铁蛋家困难,所以时常送过些米面油等物品,铁蛋娘尽力把每日的午餐做丰盛些,两家相处得很好。
春生虽看不惯青工队里的风气,看不上这些人,但她知道她暂时离不开这个地方,只能坚持做下去,在小山村,想不离开家挣钱,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卖力气,尽管心里一万遍呐喊,理智让她平静下来,她想开了,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干我的活挣我的钱,不趟你们的混水,能奈我何。
可事情并不象她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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