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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自打她来青工队的第一天,许多人就开始打她的主意,一群精力旺盛无处排遣的“生荒子”怂恿乔梁,乔梁自认为很快就会拿下春生,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不顺,他无比气愤却并不死心,认为春生早晚会招架不住。
这天,早上出工时天还是晴朗的,到了地方却变了天,一块一块深蓝色的乌云象水面上浮着的布,飘荡着,变幻着,逐渐汇聚在一起,遮住了太阳,浓云与远处山峰连接在一起,象尘土落在了山尖。
春生正在锯一棵几十年的冷松树,这段时间下来,她渐渐适应了这种工作强度,也摸索出一些干活的技巧,比如锯树时要找好风向,独自完成时要双面切割等,她全神贯注地锯着,只听得锯条摩擦树木的沙沙声,锯沫从隙间纷纷扬下。
她正忙着,这时走来两个小青年,主动接过她的锯,一拉一拽地干起来,让她歇着就行,春生有些懵,他细看这两青年,是乔梁身边的“爪牙”,便明白是乔梁的技俩儿,她生气地喊道:“你们就这么愿意做别人的狗腿子?给你们喂了什么狗粮了?”众人都看向他们,这两男青年被她这么一喊,脸上难堪,知道又讨了个没趣,撂下锯跑了。
乌云越滚越厚,终于遮住天空最后一丝光亮,一场大雨就要来了,人们纷纷跑到公路上,三五个一组撑开大块塑料布,躲在塑料布下避雨,一块块撑起的塑料布象开在绿野里的花朵,透着粗犷的美。
一阵电闪雷鸣,大雨噼里啪啦地下起来,雨急速地拍打着人们支起的雨棚,风裹着雨滴袭进来,人们呼吸着夏雨的清新,感受着凉意带来的舒爽。
一阵敲打过后,雨停了下来,天空突然透过一片光亮,这光亮逐渐漫延开来,乌云象沉回水底的鱼,游着游着突然不见了踪迹,太阳出来了,象玩了一圈捉迷藏的孩子,顽皮地照耀着水淋淋的树林,树叶上散落的雨滴被阳光映得亮晶晶,路边的青草整齐地倒向一侧,一绺一绺地粘贴在一起,不时传来树上雨滴落下的“扑嗒”声,鸟抖着淋湿的羽毛鸣叫着从头上飞过,人们把塑料布挂在树枝上晾晒。
准备吃午饭了,大雨带来了凉爽,也为人们带来了林间休憩的时间。
春生找到一处相对干燥的树桩坐下,从挂包里拿出饭盒,春生今天带的是高粱米饭豆芽萝卜丝,正吃着,被一个急着走路的青年撞了正中,手中饭盒一下掉到了地上,一盒饭菜全扣翻在地,这青年连忙道歉:“真对不起,刚下过雨,脚下太滑了,要不你吃我的饭吧,我的饭正好还没动过。”
春生想,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正要原谅他,抬头一看,这青年也是乔梁身边的人,心里便有些犯嘀咕,这时又走过来一个人,用戏弄腔调说:“你那饭有什么好吃的,不如吃乔少的吧!”
春生心里明白了,这人是故意撞掉她午饭的,她沉下脸来,什么也没说,用饭盒将散落在地的饭菜用力收起来,拨掉表面的草叶和土,忍住眼中打转的泪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这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刚下过雨的山地,泥水四溅,掉到地上的米饭居然还能收起来吃,这女娃子家是得有多剽悍。
吃过午饭,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地面,树上草上看不到半点儿湿润,好象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凉一热,春生有些不舒服,到了晚上觉得头晕,早早躺下了,却睡不着,想起这两个月的经历,她尝到了生活的苦,红肿的肩头和手上的茧子告诉她,人生就是吃苦受累的,要想活下去就得不停地干活儿,劳累枯燥正在一天天摧毁她仅有的一点信念。
在青工队里,人与人相处怎么就这么难?为什么人和人的差别这么大?为什么他们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春生想了很多,她想起了王湘军,那个靠自己本事吃饭,那个勤奋到令自己佩服的小棺材匠。
她想起了美好的童年,那时父母身体都好非常宠她,记得五岁那年夏天,山村里进了一批苹果,在这小地方一年也买不到几次苹果,人们都争相购买,父也冲进拥挤的人群,但是人实在太多了,钱就是递不上去,她在外面看见柜台被围得密不透风,父在人群里被前拥后搡地挤得左右摇摆,头发都乱篷篷地笠了起来。最后父来到她面前无奈地告诉她没有买到,但是春生还是感觉无比地幸福,仿佛自己就是童话里的公主,人要是永远长不大该有多好,春生胡乱地想着。
外面月光皎洁,星河璀璨,月光透过窗帘隙照进屋子里,映得地面白花花的,院子里的杨树映在窗帘上,叶片重重叠叠明暗交错,从窗子一侧伸展进来,象一幅挂画,很是好看。
直到后半夜春生才睡着,很快天就亮了。
昨晚没睡好,春生感觉疲劳乏力,中午简单吃一口就到树下一荫凉处,躺在草丛里歇息。
恰巧乔梁从此路过,见树下高草中藏着一人,他走到跟前儿来。
凉风吹过,惬意袭来,春生觉得飘飘荡荡的,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架舟独行,海鸥在船顶盘旋飞过,湛蓝的海水波涛起伏,小船一路颠簸,海风吹得她争不开眼睛,她努力睁开了双眼,却还是看不清方向,船儿漫无边际地漂着,天也变成了灰蓝色,海天一色,雾气蒙蒙,春生心里着急,揉着眼睛仔细辩认,却看见乔梁蹲在她身边,正俯下身来,春生方知刚刚睡着了,她猛地推开乔染,一个激凌坐起来,由于太过用力,乔梁被推翻在地,
“流氓!”春生骂道。
乔梁被推愣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呢,更没有被打到四脚朝天的经历,他十分恼怒,冲上来将春生扑倒在地,摁住双手令她动弹不得:“我就流氓了,怎么着吧?”
春生急了,使劲挣扎,双手还是没法挣脱,她双腿使足了力量,用力将乔梁掀翻在地。
春生虽是女孩,每日的劳作早已使她有了蛮劲儿,乔梁虽为男青年,但每日的闲逛儿使他并没有什么力气,春生将他掀翻在地,又猛踢了几脚后走了。
乔梁躺在地上疼得直咧嘴,他心里十分懊恼,竟被一个小女子打趴在地,这口气如何能咽下,这耻辱必须得洗掉。
下午便联合起几个小青年形成势力组合,在干活过程中处处给春生设障,阻止其他人与春生结队,春生做的都是最难最重的活儿。
春生咬着牙挺到了下工,回到家躺下再不想起来,本来今天身体就不舒服,被乔梁这么一闹,彻底病倒了。
春生躲在被子里,心里一阵委屈,很想大哭一场,人与人相处怎么就这么难,她想不通乔梁为什么总是和她过不去,在青工队自己就象是一个被排挤的异类,孤单无助让她感觉生活的辛酸与凄苦,苦点儿累点儿她都能忍耐,但是她无法忍受自甘堕落的人们肆意妄为,那些针对她的嘲笑与排挤令她伤心失望,没人能懂她,甚至没有人愿意听她诉说,那些伤心流泪的夜晚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过的,她的伤心难过只有星星知道。
春生只在家休息了两天就上工了,乔梁因为忙着同学聚会已有半个月没来,乔梁不在的这些日子春生过得安静自在。
秋高气爽的九月,野果子熟得象要滴出汁蜜来,春生每天利用闲瑕时间采野蓝莓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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