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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尔一手拿着包一手把谷渊从桌子与凳子之间扶了出来。
“等等。”宋欢出言，“胡小姐，你真的是谷渊的新助理？”
“对，今天是她第三天上班。”回应的是谷渊。
“你们中午在这吃过饭再走吧。我让人把允兮抱出来给你看看。”宋欢起身走到谷渊面前。
“不用了。”谷渊冷冷地说。
佩尔听他拒绝，就带着他走了。
从小巷走出来之后，谷渊一直没有说话，一只手提着盲杖，另一只手任由佩尔扣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虽然他跟他后母签好了协议，亦是他自愿的，主动提出的，但佩尔听个一知半解都觉得他亏大了。
佩尔猜他心情不太好，想起以前她跑市场也走过这一带，附近有一家做小吃简餐的店。看着挺不错，她之间路过的时候就想去吃了，却又舍不得花那些钱。
“谷渊。”
“嗯？”
“带你去吃烤肠。”
谷渊怔了怔，微微一笑：“好。”
佩尔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可不喜欢看到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感觉很压抑。
“这里了。”两人走了五分钟，来到佩尔所说的店前。
“等等。”谷渊拉了拉她。
佩尔准备开门的手停住。
谷渊把盲杖折起来，拿过佩尔手上的手提包，把盲杖放了进去，自己提着包：“好了。”
这一带高楼林立，很多临街商铺，路上的几分钟，佩尔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虽然她知道那些人都是看谷渊的，可她就是不舒服。
现在见他自己收了盲杖，佩尔更不会问他什么。
佩尔又把谷渊带到最角落的地方，除了烤肠之外，还点了一些别的小吃和面食。
店里的小妹说他们11点半才开始营业，问能不能等等。
谷渊摸了摸左手手腕：“可以的。”
“好的。”小妹走开了。
佩尔有点好奇，从谷渊对面坐到他身边。
谷渊吓了一跳，下意识躲了躲：“怎么了？”
“你摸摸手腕就知道现在几点了？”这个小动作佩尔见过很多次，就是一直都没问出口。偶然留意到他手上应该是带着手表的，可是他怎么知道。
谷渊也不遮掩，把左手伸出来给佩尔看。
“我……可以摸摸吗？”
“嗯。”
佩尔把手覆在表盘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那金属的冰凉。她根本摸不出来有什么特殊，这样就可以辨认时间？真是神奇。
佩尔玩够了，坐回对面。
“你喜欢角落的位置？”谷渊问。
“算是吧，角落安静。”
“那说明你安全感不足。”
“……”
“我也是。”谷渊这几个字说得又轻又慢。
佩尔错愕，又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他的潜台词是他也喜欢角落的位置？在夸奖她选得好？
算了，老板的心思真难猜。佩尔直接放弃了。
菜品陆陆续续被送上来，佩尔轻声告诉谷渊桌面上都有什么，又问他要吃哪个。谷渊还是首选了烤肠。
“这个跟上次吃的味道不同。”
“你这都吃得出来？！”对于佩尔来说，食物只有好吃和不好吃之分，顶多中间再多一个不怎么好吃。让她吃出层次感来，那是不可能的。
“呵，瞎子除了视力不行，其他感觉都灵敏。”谷渊笑。
“……”
“你怎么不问我刚才的事？”
“我……”她该问什么？那是他的家事吧。而且他当场已经说得很清楚，佩尔虽不知前因后果，大约也能猜到一些。
再说了，他有钱，喜欢一掷千金，似乎也不干她什么事吧。佩尔是现在也不懂他为什么要带着她去，全过程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米诺的股权，我爸手上有40%，她有20%，我这有30，还有10%分散在那些亲戚手中。协议上写了我手上的30%悉数赠予谷允兮，她成年之前由宋欢代为管理，条件是若宋欢和我爸离婚，则协议作废。就是说，她只要不离婚，她就有米诺的管理权。”
谷渊顿了顿，继续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和你爸……”
“哼……他看见我就冒火三丈。”
“为什么？”
“下次带你去看看。”
“呃……”
“哈哈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佩尔觉得非常疑惑。
“是啊……为什么呢……”谷渊伸了伸懒腰。
佩尔沉默，低头吃她的东西。
许久之后，谷渊举着一颗香煎墨鱼丸，说：“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与生意上毫无关系的人。”
“于可岚呢？”
谷渊摇摇头：“跟她算不上认识。再说，她和林嘉宏很熟。”
“……”这理由……间接关系也算，好吧。
“我爸那边的亲戚，总觉得我没用，能在我身上挖些什么……”
“你怎么会没用？！”佩尔一句话声音有点大。
“……”谷渊沉默了一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说，他们，觉得。”
佩尔觉得，草泥马又向她奔来了。“想开些吧，谁家没几个奇葩亲戚。”
“我家就没……”谷渊顺口就接。
“你家那些还算不上？！”佩尔惊讶。
“几个……”
“……”
“我家有一堆。”
佩尔语塞。
谷渊低声笑了起来。
佩尔一脸无奈。
“下午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开始就回升平镇，可以？”谷渊问。
佩尔一愣，想起林嘉宏的那个漏音电话。
“不可以的话你准备好了再来。”
佩尔觉得这个老板对她实在是太仁慈了，她赶紧答应：“可以的，我在这边没什么事。”
说着佩尔电话响了，她看了谷渊一眼，决定接了：“老师，你好。”
“你最近跑哪去了？连人影都不见一个。你的客户找你找不到，你到底怎么想的。”对方显然有怒气也有埋怨，说话声音很大，语速极快。
佩尔不发一言。电话对面的人还在一个劲地说。
谷渊向她伸出了手。
又来？佩尔怔住。
谷渊直接用手在空气中探。
佩尔皱了皱眉，把手机塞到他手里。
“喂，你好。”谷渊一开口，对方就停住了。
“你是上次那位先生？为什么加你的微信不通过验证？”对方说。
“不要紧，我已经加了佩尔的。”谷渊说得煞有其事。
“……啊？那，也行。”
“我正想跟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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