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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骞说我领养陈昏晓是个错误的决定,其错误程度仅次于当年选择嫁给陈文选。
我耸耸肩告诉他,也许吧。
就像有些执念我们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要坚持一样,总是要试一试才会知道结果。南墙不亲自撞撞哪会知道人家说的有多疼。
其实疼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两眼一闭,爱咋咋地。
程骞抿嘴唇,什么都没说了。
我到陈昏晓学校时李莉老师已经看着腕表在等我了。
她说找到陈昏晓了,在他家里。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家是哪儿,是陈文选给他们母子租的房子。
陈文选年薪有五十万,而我每个月只有五千块钱,我的五千块钱勉强够我自己挥霍潇洒,所以他的钱一直都由他随意支配。
照理说他是有钱把房子给他们娘俩买下来的,我估摸可能是周双儿不让买,她这只鸠想占我这只鹊的巢呢。
李莉老师又说陈昏晓在里面已经呆了快两个小时了,怎么叫门都不开。
我表示我也没什么办法。年纪大了,翻墙我不会,爬梯子我也不敢,只能用个最简单的方法,找块石头坐门口等。
李莉老师说:“我找学校男老师来帮忙。”
我阻止:“不用吧?他不会想不开的。”
“不好说,今天语文课学的是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
“放心吧,陈昏晓要是想找他妈那多的是机会,他不会用这种方法的。”
李莉老师变了脸:“陈太太,我是陈昏晓的老师,我要对他负责任,您淡定我可不能从容,万一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能出什么事啊?这孩子没那么脆弱,早上他还吃了两屉小笼包呢。”
我不以为然的态度惹怒李莉,她直接不理我了,反身回学校找人翻墙去了。
“切~就你是好人。”我撇撇嘴。
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我拍着大门喊里面的陈昏晓:“小子,你赶紧开门,不想上学就不上了,这学校太远了,我也懒得送你。”
说完我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还是没动静。
我警告他:“陈昏晓,你别想让我哄你啊,我不是算命的,可没闲功夫唠你喜欢的磕。快出来,别浪费我的时间,浪费别人时间等于谋财害命知道不?而且我现在要管你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你不让我上班那等同于害你自己的命。你想害自己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能拉我同归于尽吧,那我多冤啊……”
咣当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陈昏晓扭曲的五官像受了什么酷刑一样:“吵死了,比罗家英的唐僧还要碎碎念,真是受不了。”
呵!
我抡胳膊:“你上个破学校老娘骨头都要折腾散架了,你还嫌我碎碎念?你良心真落你妈肚子了。”
太气人了这小孩,不识好歹。
陈昏晓不睬我,吃力拉着一个空调纸箱出来,一出来就冲我吼:“这都是我妈的东西,秦昭昭你不许动。”
我恍然,原来这小子是回来收拾周双儿的遗物了,那也应该和他敬爱的老师说一声啊。
我想教育他,又想想我说了他也不会听,简直是浪费口舌。
白了他一眼后我说:“陈昏昏你放心,你求我,我都不会动。”
所以我走在前面,身后的陈昏晓使出吃奶的劲儿在后面拖箱子,这不和谐的一幕被请人翻墙回来的李莉老师看到,她又对我进行了表情鄙视和言语教育,我表示很无辜。
我个人认为,我能同意周双儿的遗物进我的家门心眼已经好到天理不容的境界了,所以别再想对我用什么道德绑架,老娘不吃这套。
李莉见我将她的话等闲视之,对我的泥古不化再不屑一顾,而是问陈昏晓:“跟老师回学校好吗?”
陈昏晓突然变得机灵,一下扑进李莉怀里:“李老师我舍不得您,我妈让我跟她去城里,她说就算闻闻城里的汽车尾气也比在这闻鸟语花香有出息。”
我一脸懵逼,我啥时候说过闻汽车尾气比鸟语花香有出息了?
我又不傻,怎么会说这种荒诞的话,这孩子怎么满嘴跑火车呢?
可李老师就是个护犊子的人,陈昏晓说什么她都信,她用眼神对我进行毫无保留的鄙视鄙视再鄙视,低头看陈昏晓时又是如水的温柔:“昏晓,去城里也好,不管在哪儿都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你知道老师的电话号码,遇到虐待或者其它违背道德的事情随时给老师打电话。”
呵!
我心里真是哔了狗了,敢情这体现浓厚师生情谊的话是说给我听的。
我不爽,催陈昏晓:“陈昏昏快点走,一会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所谓的二路汽车就是一个很二的人开的汽车。
因为我这带病的小身板实在受不住严寒和病魔的双重夹击了,所以提前打了电话让余楚来这接我。
余楚是第一次见到陈昏晓,激动的两眼泪花,像看到失散多年的儿子一样嘴唇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吭吭巴巴半天,我就听到了一个字:“他他他他他……”
我听得累,便替她说了:“他是陈文选的儿子,看那模样,连亲子鉴定的钱都省了。诶你还喜欢陈文选不?要不你把他带到你家去养吧,每天看着他睹物思人。”
余楚恢复语言组织的能力很迅速,她特伤感地说:“陈文选挣的钱都不给我花一分,我凭什么替他养儿子?!”
我摇头叹息:“女人太理智真的不好。有研究证明,太理性的女人烟火气息不够,会缺少朋友关爱,会空虚孤独,所谓高处不胜寒,太理性从某种程度上分析那就是无趣和无情。”
余楚白了我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一样,把单蠢当单纯啊。”
我……这话说的,我竟无言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