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1/1页)我自来归月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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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何景玉,你放了我会死啊!”绯心连日来到处乱逛,没有片刻消停,就是想要何景玉烦的受不了不再管她,这样她就可以去来兮山找她爹。

    何景玉哼道:“你以为我姐是谁啊,我要是放你走了,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这小丫头太能闹腾,他一个人看不住,跟他一起来的护院也纷纷说实在盯不住,已经换了三波了。想何景玉好歹也算京城中数得上的公子,投壶打马球斗蛐蛐儿哪一项少得了他,如今被困在一个小丫头身边,心里也是老大不痛快。若不是怕她跑去给他姐姐添乱,他巴不得她跑的越远越好。

    “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放我,我也一定要去的,我可不像你,整天躲在京城里,无所事事。”绯心瞥了何景玉一眼,颇有些嫌弃的样子:“终日都是你阿姐说,你阿姐说,一点主见都没有。”

    何景玉一股子无名火就冒了出来:“是,你有主见,你厉害。要不是你非要外出拜师,你爹失踪你会察觉不了?我就是听我姐的话怎么了,我姐姐就是比我厉害,比我有主见,就你那三脚猫功夫,真打起来还没我一个门外汉厉害,你去做什么,添乱吗?还是你觉得我阿姐有三头六臂,一方面对付着那些人,还可以丝毫不疲惫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你,看你耍大小姐脾气。我告诉你,我姐姐也是个姑娘,年芳二八,本来该和其他闺阁小姐一样娇养在家里的,她不是铜墙铁壁!你们拿这事那事来扰她,我们不能说什么,那是她非做不可的,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在她拼命奔波的时候去碍她的事,让她处境更加危险。”

    绯心被他这一骂,手足无措。没错,这几年学艺,她也就是玩的自在,每当她爹训斥她的时候,她总是蛮不在乎的说晚师姐不是也什么都不会吗。初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不是何景玉没有留心,她可能真的打不过他,打不过一个以强身健体为目的习武的普通人。可是,她就是想帮忙,她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何向晚也无所事事,却可以义无反顾的担起这么危险的事,没有人可以质疑她的能力。而她,就非得躲在别人身后乞求庇护,没有她父亲,她师父,她一点事也做不了。

    同时她又十分愧疚,她的师姐,如今是在别人的刀刃下周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去了,除了让她师姐分心,她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想帮忙……”

    “帮忙?帮倒忙吗?”何景玉冷笑一声,他姐姐去了这么久,一点讯息都没有,他心里是很担心她的。虽然他藏得很深,一直将这份担心藏在埋怨绯心耽误了他和其他京城小公子一起玩耍之下。“我告诉你绯心,你爱去哪去哪,与我无关!但是我阿姐要是因为你少一根汗毛,我绝对饶不了你!”

    绯心红了眼眶:“是,是我的错!我就是个累赘,到哪里都会给别人添麻烦。都是我的错,我不去了还不成吗?”说完,狠狠地跺了跺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何景玉自知说话重了些,只是没想到这些话居然把一个女孩子惹哭了。他心里又愧疚起来,又想到她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上什么坏人,心下懊恼,脚下一刻不敢耽搁追了过去。“喂,等等——”真是供了尊佛爷,何景玉心想,边追边喊:“祖宗喂——,别跑了,我给你认错还不成吗?”

    ——来兮山——

    厢易沉拨开山洞外的蛛网,无奈的看着身边死死抓着他胳膊的何向晚,由于太过用力她的指节都有些微微发白。

    “你就那么怕蜘蛛?”

    何向晚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语言:“蜘蛛还不可怕?”

    厢易沉无语,也不知刚刚说要夜探寒牢说得大义凛然的人是谁,这会子居然怂成这个样子。不过能见识到何向晚这个样子还是不容易,厢易沉想这算是对她的认识又进了一步吧。这么想着,心情突然大好,这几天来的阴霾都被冲淡了不少,调侃到:“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何向晚紧紧拽着他:“谁会天不怕地不怕,我怕天怕地怕权贵怕高手,怕天寒无衣,怕落雨无伞,怕……我在乎的人离我而去。”因为在乎的多,怕的就多,所以才不得不逼自己强大起来,省得哪日一睁眼,这一切又都变成了泡影。

    厢易沉发现她心情略微有些低落,便继续同她说话转移注意力:“怕这些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一只小虫你怕它作甚。”

    “面相那么狰狞,如何不可怕。”何向晚想了想,还是和他讲了自己怕蜘蛛的缘故。

    原来何向晚年幼时候和山上的弟子捉迷藏,她为了不让别人找到,躲到大树底下的灌木丛里。结果等了许久,脖子低得有些酸了,何向晚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结果一只从树上垂着蛛丝掉下来的花生米大小的翠绿色蜘蛛就不偏不倚落在她鼻尖上。何向晚吓了一跳,急忙把它甩下去,又想到长辈说过颜色越艳丽的虫子越毒的,总疑心自己被它咬了一口,甚至鼻尖都觉得隐隐作痛起来。

    他们几个孩子都是逃了早课偷偷出来玩的,何向晚还颇有仗义念头,心想万一说出去她的几个玩伴都免不了挨罚的,便一个字都没有向人透露。只是小小的孩子,终日担心自己是不是被蜘蛛咬了,是不是中了毒,居然真的病倒了。

    何向晚以为自己快不行了,发着高烧向师父一通哭诉。无名道士毕闻言也是吃了一惊,急忙马不停蹄地把大夫接上山来,还因为她拖了那么久才说担心了许久。结果大夫查过之后,发现并没有中毒,不过是她自己把自己吓病了而已,留下一贴药,让她吃了小半月才好。

    因为玩耍一回,把自己吓了个半死,还喝了那么久的中药汤子,何向晚从此对蜘蛛有了深深的阴影。

    厢易沉知道听他说完这些应当忍住的,只是觉得太过好笑,虽然忍得辛苦,但是还是不断有笑音飘出来。臊得何向晚简直想把他按在地上打。

    进入山洞,何向晚突然说了一声:“此处果然有古怪。”从山洞入口到寒牢中间还连着不短的一段甬道,这甬道干净的有些过分,除了一些死角里有着积年的蛛网以外,供人走路的地方基本没有,这绝对不像一个荒废了十年的地方。再看地上,基本没有积灰,怕是有人因为怕别人凭着灰上的脚印认出他来,所以干脆把灰都清扫掉了。

    厢易沉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还没有完全吓傻掉嘛!”刚刚在洞口他就发现了,洞口虽有蛛网,但看上去都比较干净,不像经灰十年的样子。山洞口草木多,虫子多,结网也快,洞内毕竟没有那么多虫子,蛛网还没有结成,便是这一派干净模样。

    他以为何向晚因为害怕而忽略了这些事呢,没想到她虽然害怕,反应却也只比他慢了半拍。若不是她惧怕蜘蛛,刚刚恐怕也早就反应过来了。不愧是他瞧上眼的女子,这般机敏,厢易沉得意地想。